一日一夜的時間很快便過去。
第二日的黃昏,太陽仿若一顆巨大的隕石,緩緩墜落,也壓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衡州府的城牆上,無數人望著這一輪火紅,有的人眼中流露的是不舍與不安,希望這太陽永遠不要落下,也有人眼中流露出的卻是恐懼,對即將到來的危險發自內心的恐懼。
隨著最後一縷紅霞被山脈吞沒,血紅色的月亮也逐漸顯露在了眾人眼中。
偌大一個衡州府,城內與城外仿若兩個世界一般。
城頭上,人影綽綽,城防牆上由穢跡珠提供光亮的設備亮起,除了盔甲與兵器的摩擦聲外,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待著某一刻的到來。
而城牆外,隨著黑夜降臨,無數的嘶吼聲與尖嘯聲開始此起彼伏起來。
無數的黑影從各個山洞、澗壁、裂縫等藏身處現身,在喧囂聲中慢慢彙聚,數目之龐大,漸漸將整個衡州府包圍。
“點火!”
隨著西門處城防官的一聲命令,數道火箭隨即射出,落在城牆外幾十米的距離外,火箭落處,一道由澆上油脂的木樁等組成的機關瞬間被點燃,隨後延綿成一道道火牆。
而火牆一出,原本已經圍上來的邪祟隊伍速度明顯一滯。
對於低階邪祟而言,它們不僅是懼怕陽光,甚至大片麵積的火焰也會令它們恐懼。
雖說火焰的照耀不會似陽光般會對它們造成傷害,但那灼熱的亮光,卻也是它們刻在骨子裡的恐懼,足以讓大量的邪祟們止步不前。
“這,這樣就可以了?”
城牆上,一明顯民夫打扮的少年喃喃道。
為了應付邪祟的攻城,衡州府抽調了大量的青壯百姓到城牆上來參與守城,畢竟衡州府終究隻是小城,府衙軍及城防軍的人數始終有限。
在這個以修士為主要戰力的世界,由普通人組成的軍隊數目則大量減少了,整個衡州府的正規士兵,算上鄉野民兵也就不到五千人。
“怎麼可能,你看吧,過不了一炷香的時間,這火牆就會被破壞掉的。”旁邊一明顯城防軍打扮的士兵說道。
“才一炷香時間,那頂什麼用。”少年聞言失聲道。
“嗬,能嚇唬它們一炷香的時間就不錯了,說不定一會就有二階的邪祟來撞破火牆了,反正現在是能拖一點時間是一點時間,我們的目標是守住這一晚就好。”
似乎是為了驗證守城士兵的話語,邪祟群中一道壯碩身軀排眾而出,揮舞著四條手臂就一頓亂拍,把立好的火牆給衝垮了一截。
這邪祟正是二階的邪祟四臂岩熊。
衝破火牆後,這四臂岩熊手臂狠擊地麵,並衝著城牆的方向一聲怒吼。
在血月的照耀下,所有邪祟的眼睛都是通紅的,一看就是處於狂暴的狀態。
隨著第一隻邪祟的突破,無數的邪祟開始爭先恐後的朝著火牆衝去,或直接以身軀撞擊,或是以前肢等將火牆拍散。
僅是片刻間,原本延綿一條直線的火牆,便被衝的七零八落。
無數的黑影發出著狂嘯聲,開始朝著城牆處衝鋒。
而這樣的場景,也同樣在其他各處城牆上演著。
“敵襲!全員戒備!”
“敵襲!全員戒備!
床子弩,開始無差彆射擊!”
數道警戒的命令聲響起,同時城牆處放置著床子弩的位置,開始發出嗖嗖的破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