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的灰塵沒有清洗，記憶裡耀眼的紅發沒有閃耀著光芒，在這密閉的帳篷裡，一切都顯得昏暗。
班尼特點燃了小桌上的油燈，將外麵的食物放到小桌上，插起已經涼掉的肉腸送入嘴裡，肉和椒鹽的香味瞬間鋪滿了口腔，廚子真的用心了。
“敗給我這麼讓你接受不了？”
塞拉沒有回答，她好像睡著了，班尼特走到她的正麵，順著她的視線，一把被符文幾乎燒穿廢劍映入眼簾。
塞拉的眼神空洞，班尼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拿起那把廢劍，劍身微涼，有一點油膩，上麵沒有一絲鏽跡，顯然它的主人經常保養它。
“當年你把劍扔到我的腳邊，我以為你在羞辱我，所以雕刻的法術也格外的用力些，這把劍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沒有，它就是一把普通的劍。”
塞拉終於回話了。
班尼特看著她頹廢的樣子，還是想不透她為什麼會這樣。
“剛才肯尼在外麵。”
“嗯。”
“他好像喜歡你。”
“我知道。”
“剛才你訓練的士兵找上我，讓我來安慰你。”
塞拉的眼睛稍微恢複一些亮光，班尼特趁熱打鐵。
“他們都很擔心你。”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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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你呢？你擔心我嗎？”
班尼特覺得塞拉估計是瘋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了。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你不該是這樣的。”
“那我該是什麼樣？”
班尼特將那把廢劍放回武器架，再次想起了那晚的校場，一位女子的靈魂焚燒著這悲慘的軍營。
“你是位戰士，你應該站在士兵們的前麵，領導他們，沒有挫折能打倒你，你不在意人們的目光，你拯救著毫無希望的士兵們，你是一位英雄，塞拉。”
“我不是戰士，也不想成為英雄。”
班尼特的話一點也沒有引起塞拉的情緒，她依舊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班尼特也是有些頭疼，但話到這裡，隻能繼續下去。
“你是，塞拉，站起來，塞拉，你可是一位聖刃騎士，你不該在這裡萎靡不振，你應該戰場上建功立業，你會……”
“我不是。”塞拉的情緒忽然就激動起來，粗暴的打斷班尼特的雞湯，猛的從睡袋上跳起，抓起班尼特的衣領，盯著他的眼睛，大聲吼道“我不是，班尼特，我從來沒想拯救過任何人，我也不想建功立業。”
班尼特被塞拉的反應嚇了一跳，他看著塞拉的眼睛，棕色的眼睛沒有那麼特彆，裡麵沒有微起波瀾的湖水，也沒有壯闊空寂的大海，隻能從裡麵看見班尼特的倒影，她的眼裡是一個人。
班尼特覺得有些害怕現在的塞拉，他悶悶的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成為騎士。”
塞拉的頭微微低下，淚水在臉頰的土灰上劃出兩道溝穀，她的情緒再次低落下來，她哽咽的說道“我不知道，我當時隻知道那是一個機會，一個其他人求都求不到的機會，我後悔了，班尼特，我不想成為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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