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皇帝陛下正坐在龍椅上,麵色鐵青,眼睛大睜,嘴唇緊閉,鼻孔卻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氣氛一觸即發。
陛下“兵部侍郎你的話可是真的?”
陳右丞眼睛看著地,一動不動。
兵部侍郎魏伯勳道“陛下,此事千真萬確。”
陛下“噌”一下站起來,沉思了片刻,道“太子何在?”
皇帝近身中貴人周全稟道“陛下,太子殿下正在殿外。”
皇帝坐下了。
中貴人喊道“宣太子!”
朝中的大臣紛紛側目,眼光隨著太子的身影移動著。
太子揖道“見過父皇陛下”
皇帝瞄了他一眼,道“上次交給你運送到西徑關的軍用器械可曾運到?”
太子鎮定道“回陛下,已經安全運到。”
皇帝陛下又把眼光移到兵部侍郎的臉上,看著他,似乎在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魏伯勳望著太子,道“太子殿下空口無憑,你可有兵部的回執?”
正當他問的時候,中貴人進來,手裡托著托盤,上麵放著文書。
周全手裡拿著拂塵走下台階,拿過托盤裡的文書,遞給了老皇帝。
周全甩了一下拂塵,轉身站到了老皇帝身側,眼簾低垂。
老皇帝看了看文書,又看看兵部侍郎,道“西徑關的文書到了,文中說了,軍械已經運到,都尉帶兵又打了勝仗,著升都尉為定遠將軍。太子督導軍用物資有功,賞!”
周全看皇帝站了起來,喊道“退朝!”
陳右丞經過兵部侍郎身邊的時候故意咳嗽了兩聲,乜斜著看了他一眼,朝門外走去。
大門外,白左丞追上太子,揖道“太子殿下今天出現的太及時了!”
太子道“多謝白左丞,以後還依仗白左丞有什麼事儘早通知我一聲。”
白左丞點頭哈腰道“那是那是,太子殿下,您請!”
陳右丞從後麵上來了,說道“白左丞,今天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白左丞一指他道“誒,我說老頭,你可不要瞎說,我可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倒是你,可要一路走好!”
陳右丞冷哼了兩聲道“哼哼,不勞你費心!好走!”
白左丞看著陳右丞遠走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英王府裡,常彪站著不說話,英王也不說話。
少卿,英王道“你說一路上沒看到宗正騫堯,難道他是鑽了沙了?”
常彪“我們一路追到了西徑關下都沒見他的蹤影,回來的時候又沒追上信使。”
英王“信使是八百裡急行軍,肯定在你之前到,你這動作太慢了,就差那麼一點點,又落空了,太子殿下估計這會子正在嘲笑我呢。”他抓起了案上的茶杯,“啪”的一聲摔到了地上。
傍晚的野外,慕容瀟瀟一個人在篝火旁烤著野兔子肉,篝火映紅了她的臉龐,長發筆直垂在腦後,鬢角編著的小辮在耳旁晃來晃去,頭發掩映著修長的睫毛,粉嫩的皮膚,殷紅的嘴唇,篝火為她鍍上了一層金色,她就坐在篝火旁,好似一個美麗的天外來客。
旁邊不遠處的宗正騫堯的手指動了動,他都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眼皮翻了翻,慢慢地睜開眼睛,天上的星星眨著眼睛,他掐了掐自己,原來自己還活著。
順著光亮,他看見了一個背影,他想喊,自己的嘴唇乾的厲害,嗓子裡好像冒火一樣,他朝慕容瀟瀟的背影伸過去手,可是,慕容瀟瀟背對著他,一點反應也沒有,他撿起一塊石頭朝慕容瀟瀟扔過去,可是,他沒力氣,石頭隻扔在了跟前,他索性躺下,閉上了眼睛,憋足了勁,想坐起來,也隻是一隻胳膊拄著地,上半身離地而已。
慕容瀟瀟似乎烤好了兔子肉,一回頭,看見他醒了,趕忙跑過來,手裡拿著兔子肉,伸手遞給他,道“你餓了吧?給。”
宗正騫堯皺著眉頭看了看烤肉,指著嘴巴,仰起脖子,做了一個喝水的動作。
慕容瀟瀟道“哦,對了,水。”她放下烤肉,跑到篝火邊,取來水壺,遞給了宗正騫堯。
宗正騫堯拿著水壺,咕嘟咕嘟喝了半天,直到水壺裡的水乾了,他才放下水壺,躺下。
宗正騫堯道“你怎麼在這?”
慕容瀟瀟吃著烤肉,道“我還想問你呢?你不是應該在驛站嗎?怎麼在這?”
“你手怎麼了?”宗正騫堯喝了些水,吃了點慕容瀟瀟的乾糧,有了些力氣,他看到她啃骨頭翹著手指,問道。
“哦,沒事,小傷口。嘿嘿。”慕容瀟瀟可不想讓他知道,他的身上流著自己的血液,雖然這血液是入藥的。
兩人正說著話,寂靜的夜空中一陣陣號角響過,兩人側耳傾聽的時候,這聲音又消失了,驚詫的眼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