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裡,遠遠的飛奔來兩個人影,一前一後。等走近一看,前麵的一人還抱著一個人。
等兩人靠近,段豐濤立刻上前,等他走近,看到段豐軒懷裡人的相貌時,蹦不出的淚水,讓他模糊了雙眼。
他不敢遲疑,上前接過人來,說道“先給我,你去休整一下,我帶她去臥房,府醫早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段豐濤帶著人一路小跑,到了當初妹妹還沒有出格時候的閨房。那裡也是燈火通明,府醫,父親和母親在後麵也緊緊的跟了過來。
段豐毅和段豐軒回去自己的房間,換下夜行衣後,也匆匆趕往小妹的閨房方向。
當段豐濤抱著妹妹,輕輕的把她放到床榻上的時候。段明睿和妻子殷氏急忙進屋,湊了過來,他們見到一身破爛的衣衫,骨瘦如柴,頭發和身上更是布滿汙垢。
她驚恐的看著這一切,瘦的脫相的麵容,隻剩下咕嚕嚕的眼睛,當她定格在父親和母親身上時,用沙啞的聲音喊道“父親,母親,為孩兒報仇!”說罷,便昏厥過去。
段明睿的夫人殷氏,本就體格不好,當看到好好的女兒被蹉跎成這個樣子,與街上的乞丐無異,心痛之餘,也是呼喊了一聲“我可憐的殊兒”,便向後仰去。
緊接著也昏厥了,幸好後麵段豐軒兩兄弟趕了過來,接住母親,才免於而跌落在地。
段明睿趕緊讓留下兩個丫鬟服侍女兒,一邊讓人把夫人扶到臥房。府醫更是兩頭忙,一邊是段豐殊,一邊是殷夫人,府內亂作一團。
等府醫忙完,給等待在前廳的父子四人彙報一下情況,殷夫人情況穩定,急火攻心,施針後便無大礙,剩下的就是慢慢調養了。
至於小姐的情況,就比較複雜了,她長期營養不良,身體虧虛的厲害,又情緒抑鬱,加上心智受損,精神創傷較大,需要精神撫慰和精細照顧。
我先開了一些藥,有鎮定安神的作用,讓她先安心的睡一覺兒,養養精神。
府醫開完藥離去,剩下兩個丫鬟給她清洗了一下身子,換了乾淨的衣物,看著她沉沉睡去,外麵的人才慢慢的放下心來。
父子四人今晚沒有任何睡意,明明四個男人竟然護不住一個女子,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當一切安靜下來的時候,輔國公段明睿被刺激的情緒,也慢慢漲了上來!段氏三兄弟,也因為今晚所見的情景,刺激的紅了眼睛,傷了平時堅硬男人的心。
反應最明顯的是輔國公段明睿,他看到女兒被蹉跎的那一刻,雙手的青筋便暴漲著,雙目赤紅,眼眉緊鎖,臉上的肉更是時不時的顫抖著,處處昭示著他隱忍的憤怒。
他的心被撕碎了,碎成一千片,一萬片,鮮血淋漓的被撕的粉碎。
他的女兒,被他捧在心尖上的女兒,自己舍不得罵一句的女兒,三個哥哥捧在手心裡長大的,通情達理,豔冠京城的女兒。豈能讓他們這樣的欺辱,這樣的碾碎他們的至寶。他怎麼敢?
三兄弟也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動,輔國公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犀利起來,他雙目如炬,灼灼的盯著女兒的房間。
說道“這京城的天要變了,我們輔國公府可不是酒囊飯袋之輩,豈容他們踩在頭上糟蹋。
毅兒,你現在任郎中令統郎官,在宮中侍衛皇帝,守衛宮殿門戶。你聽我號令,必要時阻止皇帝出門護衛蕭梨兒。
軒兒,你現在吏部侍郎,主管官員升遷,你查一下與定國公蕭戰站隊的官員,我要一一把他拔出。
濤兒,你把握著京城的百貨和經濟命脈,輔國公不可能沒有鋪子,找出來後,讓他們沒有翻身的餘地。”
三兄弟紛紛咬牙領命,恨不得立刻生吃了定國公蕭戰一家人的肉。輔國公自己也不會閒著,他要慢慢折磨他,哪能一下子交出他謀逆的證據。
俗話說鈍刀割肉,才痛苦的久一些,他不放過這個老匹夫,但也不會讓他死的太容易。
先拔了他的爪牙,再斷了他的財路,毀了他的女兒,最後誅他九族!段氏的報複,來的很猛烈,這麼個有著軍功,出了皇後的簪纓世家,怎麼可能讓人欺辱成這個樣子?
等一切安排妥當,殷夫人也悠悠醒來,她一醒來,便要起身去找女兒。抬頭看到床邊的丈夫,一下子抓住他胸前的衣物,哭的撕心裂肺。
“夫君,我們的女兒這是受了多少苦,她一個人度過了多少無望的夜晚,她自小沒受過委屈呀!
我後悔,後悔把她嫁給那人!
我恨,恨那人沒有護住咱們的女兒!
他怎麼會不知?怎麼會不知呀!”
她的衣服淩亂了,頭發也在哭泣和搖晃中亂了,她現在最恨的就是皇帝,一定是他沒有護好自己的女兒,讓她受了這麼大的罪!
殷夫人是明白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沒有皇帝的默許,沒有他對蕭貴妃的專寵,哪裡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尹夫人問出的問題,何嘗不是輔國公段明睿心裡想的,他也恨,隻是不能宣之於口而已!
皇帝的問題最大,可他們當年先帝去世前,他們答應了他,好好輔佐皇帝,不論是誰當皇帝,都不會有二心。
這個皇帝什麼性格,他當然知道。這又是他一直不怎麼參與政事的原因,可他的兩個兒子,一個護著皇帝宮殿。
當年女兒失蹤,他不是沒找過,明裡暗裡都找,就是沒有找到,也是沒辦法。況且,後宮寵妃的宮殿也不是他能隨意去的地方。
他緊緊抱著痛哭流涕的夫人,在她耳邊說道“夫人請放心,我不會放過定國公一家的,這個賬咱們跟他慢慢算。現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起精神,照顧好咱們的殊兒。”
殷夫人慢慢平靜下來,她含著淚說道“這次,咱們還要感謝太傅府的顧夫人,沒有她的幫忙,咱們的女兒還不知要受多久罪呢!”
輔國公點頭“放心吧,夫人,我已經讓濤兒備了厚禮致謝了,今後,她就是咱們輔國公府的恩人,太傅不在,咱們會多多照應她的。”殷夫人點頭,起身後,讓兩個丫鬟服侍穿戴好,喝了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照顧女兒。
當她進了女兒的閨房,看到瘦骨嶙峋,沉睡中的女兒,又是一翻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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