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立文等人重新做了一副麻將過來的時候，一桌變成了兩桌，這次換成了何立文陪三個，幾個小丫頭自己開了一桌，不過李世民今天應該是手氣比較差，換人，甚至換了座位以後還是一直輸。
當準備吃飯的時候，幾個小丫頭便把銅錢重新歸到一起分配，李世民疑惑地問“你們這是？”
“哦，他們是打籌碼的，銅錢隻是當成籌碼用的。”何立文輕描淡寫地說了句。
“那我們這？”李世民指了下桌子上的銅錢意思是要重新歸還。
“你要點臉不，好歹是秦王吧，打麻將輸贏很正常吧，說好了當籌碼就是籌碼，沒有說籌碼就是真金白銀了，這隻是看大家的想怎麼玩。”
“呃。”李世民被噎了一下，不過也沒有在意“幾貫錢而已，我隻是問下我們是當籌碼還是？”
長孫無垢也是微笑著岔開話題道“這麻將挺好玩的，你還有嗎？”
“暫時就做了這兩幅，如果喜歡，你們可以照著做的，用木頭、象牙或者玉石都可以的，或者用骨頭加玉石也行，甚至如果喜歡也可以用金銀銅鐵來做，隻是太重了些。”
“木頭的就挺好了，娛樂的東西，還是不要過於奢侈。”長孫無垢是相對節儉的性子，不然也不會後世在宮中織布之類的了。
何立文倒是無所謂，確實，玩玩就好了。
吃飯的時候李世民問道“你小子弄出這麻將來不是準備拿來售賣賺錢吧。”
“倒是可以賺錢，不過隻能賺點小錢，玩的人不會太多，畢竟百姓還都在忙於生計，哪怕農閒的時候也得上山打柴、縫縫補補之類的，沒多少時間來玩，最多過年過節的玩下，而且百姓也一般不會買，就算要玩也是自己隨便打點木頭自己做就可以了，買得起的無非是王公貴族以及一些富商，如果殿下有興趣倒是可以找幾個工匠，開個鋪子，用不同的材料來做，售賣不同的價格，還是有點進項的，補貼一下秦王府也好，省得老是為了點小錢操心，不過要做就要馬上安排，一旦有人先做了就不好整了，畢竟這玩意要的人真心不多。”
“還是算了吧，秦王府來賺這點小錢，麵子上掛不住，商賈之道還是不適合王府來做。”李世民搖頭。
“嘿，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賺錢有啥麵子掛不住的，誰不要賺錢吃飯哪，士農工商這是儒家弄出來的，商賈真的要排後麵嗎？沒有商賈，我們要穿絲綢從哪裡來，長安城那麼多人吃飯如何解決，這不都是商賈的功勞嗎？商賈如果用好了，發展好了，像行軍作戰，這次我出兵吐穀渾就準備提前一些通知途經地的商賈，讓他們先囤積好物資，這樣我到時候便隻需要帶上銀兩便可以行軍了，有何不好的，再說了，又不是叫你秦王去當掌櫃的，你隨便找個人出麵不就結了，這個有啥麵子不麵子的，最沒麵子的是到時候賞賜功臣的時候，賞萬金，結果是一萬銅板。”
“這不是朝廷窮嘛。”李世民倒沒有尷尬。
“窮則變，變則通嘛，前麵不是已經跟你聊過不少辦法了嘛，雖然現在殿下沒辦法施行，但是殿下可以從這種小的做起啊，《管子·小匡》——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柱石，可見以前士農工商地位是平等的，之所以後麵變了，是因為商賈發展了，而國家製度沒有跟上，導致極少數商賈因利益而作出不少損害朝廷損害士族甚至百姓等利益的事而逐步被打壓，這其實是朝廷不作為導致的，我們加強商事管理，雖然不至於說杜絕，但是會極大減少這種情況，商人納稅也是合理並且也是商人合法身份的體現，儒家之所以將商人地位貶低，一方麵除了前麵的原因以外，也有儒家私心，商人是社會財富分配中占比比較大的，也是最有機會培養讀書人的，如果不將商人地位貶低，就相當於為儒家增加了競爭對手，同時商業發展，從業人員就多，這樣幫世家種地的人就減少，這些都是私利出發所帶來的，代表的是儒家，或者說現在的世家的利益，而不是朝廷的，朝廷的利益是稅收，商業發達，流通就多，流通一多，生產就多，生產一多，消費就多，這樣各種環節的稅收便多了起來，如果商業、工業足夠好甚至可以減少農稅甚至免除農稅，這於國於民不是大好事？”
“公子是說以商濟農？”馬周也是非常難得在飯桌上說話。
“說不上以商濟農，而是當一個國家工商業足夠發達以後，所帶來的稅收遠超農業稅收，比如說工商業稅收占比超過六成，先不說農業本身的發展，比如說農稅原來是兩百萬貫，現在工商業稅收多了三百萬貫，那農稅我們降個一半，對朝廷來說，總稅收也有四百萬貫了，比原來多了一倍，而農民多了一百萬貫的收入，戶均便多了幾百文，他們是不是要置辦衣物，是不是考慮送個孩子讀書什麼的，這樣又反過來促進了工商業發展，當工商業稅收增加到八九成的時候，我們仍然以兩百萬貫的農稅基礎來算，工商稅就四五百萬貫了，那我們甚至可以直接不收農稅，農戶手中便又每年多出幾百文，百姓有錢了自然便有更多的消費，這便是一種良性循環，所以朝廷的核心利益是稅收，而稅收的核心是流通速度，當全國有一千萬貫財富的時候，如果一年隻流通一次，我們按農戶稅比如說三成來收，也隻有三百萬貫，但是流通兩次，我們收工商稅哪怕收一成，也多出來一百萬貫，如果流通五次那就多五百萬綢，總財富不變的情況下也多出很多，而流通的主要著落便在商賈身上，所以，百無一用是書生，下不能各地，上不能上戰場，實乾才能興邦，更何況世家或者說儒家的錢財從何而來？他們一方麵說商人地位最低，一方麵卻是最大的商賈，這些世家不交稅或者極少交稅，財富便逐步落入世家手中，這些落入世家手中的錢財往往變成了倉庫裡麵的東西，根本就不流通，這樣社會上的財富便越來越少，這就是惡性循環，你們再看我來長安以後，僅僅是書籍這一項便從世家手中摳出幾萬貫，這些錢財隻我們用來修路、用來給軍隊發俸祿等等，這些是不是又重新流通了？所以我們要支持小商賈的發展，規範管理，合理收稅，這樣商人地位提高的同時，財富也重新流通開來，這才是治國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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