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醒來了。”
李雪梅忙上前攙扶,“弟子剛想讓夫君去請您老人家下樓用餐呢。”
“嗬,雪梅啊,你這稱呼師尊的日子,可是有些年頭不曾聽到了。”
沈正德撫著她的手背,來到丹玉桌旁落座,“嗯,今日的早膳倒是豐富得很呐,說起來,今天是什麼吉祥日子呀?”
“哪裡有何安逸時光,在下今日隻覺靈台清明,心潮澎湃,便隨意操持一番。”她笑意盈盈地為老祖宗端上一碗靈液,“爹爹,您先潤澤一下元神。”
“好好好,隻要你們舒心,老夫便跟著歡喜。”沈太玄接過靈液飲了一口,不禁讚道“滋味非凡,雪梅,你烹煉靈藥之技又有所提升呀。”
“不敢當,爹爹喜歡就好。”
李雪梅笑容可掬,招手喚沈良燁坐下用餐,“多吃些,這些都是為你準備的。”
她親自舀了一碗駐顏養元湯置於沈良燁麵前。
“多謝娘子。”
沈良燁輕笑搖頭。
話說近年來,他似乎很久未感受到妻子這般關懷之情了。
飲罷靈液,沈良燁抬起頭道“爹,傲凝曾向我暗示,欲辭去沈氏仙宗宗主之位,您對此有何見解?”
“唉,孩子長大了,讓她隨心所欲吧。”
老祖宗淡然一笑,繼續道“那個沐遲小友,看不上我們沈氏仙宗這點修為進境,傲凝若是選擇了他,恐怕心思早已不在宗門事務上了。”
“的確如此。”
沈良燁輕歎一口氣,“轉眼之間,沐遲的沐氏仙宗已在濱江城獨占鼇頭,成為修煉界最強大的勢力。”
“但這並非關鍵所在,不論是他的療傷神通,還是煉丹技藝,每一樣都足以令凡俗眾生望塵莫及。”
沈太玄目光深沉地看著兒子,“故而我認為,斂財並非他的目標,對於此子而言,金銀如糞土一般,否則此刻他的修為地位,必定更為驚人。”
“他此舉背後究竟為何?五年前,沐家遭遇滅頂之災,為了振興家族,他不該重整旗鼓,再鑄輝煌嗎?”
“可如今看來,他已經做到了。”沈太玄擰緊眉頭,“我觀他並不留戀於此,這些產業對他而言,或許隻為告慰那些逝去的親朋。”
“我料定,濱江城這方天地,定難以束縛住他,終有一天他會離此而去。”
沈太玄品著靈液,憑他多年的閱人智慧,深信自己的判斷不會有誤。
倘若沐遲離去,沈傲凝自然也會隨之而去。再聯係到他曾為沈家診治傷病的事情,這一切的背後意圖昭然若揭——那就是確保沈家血脈後繼有人,可以接管他們所積累的修為資源。
“對了,你告知孫女婿,叫他閒暇時過來替我調理一下體質。”
老祖宗突如其來的提議讓沈良燁一驚,忙問“爹,您身體哪裡不適?”
“不過是些許老年病罷了,不必過於憂慮。”沈太玄微笑著揮手示意,“隻是患了少許幻聽之症,雖非大事,卻多少影響了我的修行入定。”
“幻聽?!”
李雪梅與沈良燁同時脫口而出,眼中滿是驚愕。
“爹,您都聽到了些什麼?”李雪梅小心謹慎地問道。
老祖宗搖頭歎息“我時常能聽到你們房中有陣悠悠晃晃的聲響,或是斷斷續續的衝擊音……”
“啊?”
刹那間,李雪梅嬌顏泛起紅霞;而她身邊的沈良燁,則尷尬地笑了笑……
氣得她一足踏上了他的靈靴,並隨手在他腰間的靈穴輕輕擰了一下。
沈良燁幾乎忍不住驚叫出聲,幸好剛出口的氣息立即被他強行收斂了回去。
不過,他們都不能不讚歎老祖宗的靈識敏銳。
即便這修煉室的隔音陣法布置得如此精妙,竟然還能捕捉到一絲微弱的聲音,此乃修為高深的證明。
“爹此事不必勞煩沐道友”
李雪梅垂首,偷偷瞥了一眼沈正德。
感受到他的視線,她又匆忙低下頭繼續用煉化的靈食。
這一幕,令沈正德感到頗為困惑。
“雪梅,你是想為我尋覓其他的修士療傷?”
沈正德微微點頭,“也好,雖然他是自家的乘龍快婿,但也不能總讓他為我們奔波。”
“並非如此。”
李雪梅險些被口中煉化的靈液嗆到,這一幕引來了沈良燁忍俊不禁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