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是個挺有意思的人,下墓有技術,辦事靈活,人也靈活,而且想事情還真的非常有邏輯性,也非常敏銳,隻要給他一點時間,他就能從自己知道的信息裡麵抓出大量要素點。
比如現在,他問出來的問題,都是剛才從望曦語言裡麵提取出要素並精煉出來的,也都是彆人因為各種原因所忽略了的要點。
“確實還有很多其他的世界。”望曦想了想,隻告訴了他們位麵之外還有無數世界,並沒有告訴他們其實這裡是一個衍生世界,因為這件事情對他們而言不僅毫無意義,還會打碎他們的價值觀。
總感覺雖然不是殺人但真的在誅心。
“但我並不是從冥域來的。”她又接了一句“冥域不是某個地方的名稱,而是一類位麵的統稱,我手上有一個冥域,現在你們看到的這條大河,是這個冥域裡麵輪回規則的具象形態。”
作為一個小位麵裡麵的原住民,要讓他們理解一個個體是如何能掌控一個小位麵,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即使那個小位麵甚至還什麼都沒有。
但冥域一向就比位麵要好建設許多,比如說完成了眼前的這一單“生意”,望曦那貧瘠的冥域就能步入正軌,開始緩慢自主運行。
王胖子張了張口,但他發現望曦在絕大多數問題上對他們簡直是有問必答,甚至還會對回答自行擴充解釋,他根本不需要問第二次。
其他人心裡也藏著大量的問題,但在這方詭異空間的影響下,雖然還能保持清醒,強力的磁場卻還是讓大家不知不覺地下意識接受了望曦所說的每一句話,就連以前聽起來如同天方夜譚的平行世界,地府輪回似乎都能被他們接受。明明他們隻是小位麵的一個個體生命,卻在這方空間內完成了自我邏輯的自洽。
雖然很震撼,但還是相信確有其事。
放在外麵任何一個地方,這樣的情況都是不可能出現的,尤其是相信這些事情的還是這方小位麵的氣運之子。因此,在以後的很多年裡,吳邪都無法想象,當時身處青銅門內的自己,為什麼會對那光怪陸離的世界觀接受得那麼迅速,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樣。
烏篷船行駛了大約兩個小時,這期間,河道已經擴張到了超一百米寬度,水麵一陣子波浪翻滾,熒藍色光芒已經將河道附近五十米的範圍照得亮如白晝。此刻的他們仿佛完全進入了地心的無邊黑暗當中,入目所見唯有一條熒光河流,看不見來路,也不知去向。
吳邪已經在不知不覺地靠近小哥的位置,當然也沒忘記向望曦這個導遊繼續發問“曦姐,那個厄獸還沒看到嗎?”
望曦剛想開口,卻忽然感覺到了一陣猛然加重的濃烈氣味。
她麵色古怪地看了看吳邪這個神奇的邪門代言人。
“早知道我剛就叫你開口喊它了。”
“?”
吳邪一臉懵,望曦誠懇地說到“你一問,它就出現了。有點東西啊小夥子。”
不得不說,他這容納大量規則碎片的邪門身體在某些時候還挺有用,起碼用來引怪不錯。
吳邪被打擊到了,他閉上嘴巴躲在張起靈背後,還搶了他的人設決定當個高冷啞巴。
作為張家族長,小張同學那天生克製隕玉影響的血脈濃度自然很高,不僅望曦能感覺出厄獸出現,他也是有隱約的危險直覺,他已經拔出黑金古刀,嚴陣以待。
“”望曦想跟他說沒必要,應該沒有他出手的機會,不過想想算了,也不能打擊人家積極性跟參與感,畢竟也和他家幾千年的使命有點關係,就當是閉幕禮的觀禮代表了。
其他的厄獸不好說,但眼前這隻由隕玉成精而且吸收了大量規則碎片的厄獸,要對付起來非常簡單,輪回規則自己就能將它吸乾。
烏篷船還在緩緩前行,越是往內深入,空間中的黑霧就越是濃鬱,黑霧正在緩慢擠壓這條河流的照明範圍。當船體終於在河道某處停留下來時,那黑霧也已經壓到了河岸兩邊。
從門後一直到現在這個地方,之間的河道其實都是長著一片絨毛狀小草,但船停下的這個位置,河岸兩側一點小草都沒有長出來,從岸邊延伸出去的,反而是一大片漆黑的岩石地麵——看上去像是火山岩。
在場的六個,隻有望曦和黑眼鏡,能看到火山岩岩石地麵遠方有一道黑色的影子。
那影子高超過十米,呈現橢圓形,因為實在太過昏暗,更細致的內容望曦已經看不到了。
她看向全船的希望——黑眼鏡。
“看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