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將信將疑,其中一人伸出手,想要握住沈岸芷的脈門。
沈岸芷有些腿軟,他覺得自己不該懷疑希桐留下的手段,但到底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不知道那些怪人是以什麼標準來判斷他們要找的人的。
沈岸芷裝作閒適地坐在了教室的第一排桌子上,把手腕遞出半寸,又收了回來,“慢著,我又怎麼知道你們同我是一夥的?”
“我倒是心急了。”他冷哼一聲道,“自從吾的身份流出消息,來尋本座的人如過江之鯽。”
“先說說吧,來尋本座有什麼事?”沈岸芷把兩條長腿一疊,催促道,“若不能討本座的歡心,本座便連你們的主子一並砍了。”
給劇本的同學和自己的同好不經意地對了一個視線。
你給的他什麼劇本!?又是吾又是本座的,他的自稱到底應該是什麼?
還挺合適的不是嗎。同好瘋狂地給自己的朋友眨眼,這不一活生生的瘋批反派嗎?
黑衣人大概沒想過這群受製於人的學生竟膽大包天地編故事蒙騙他們,也怪沈岸芷表現地太冷靜,太高傲了。
兩人以學生們聽不見的方式交流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動作。
“好啊。”沈岸芷從桌上跳了下來,他隨手把桌上的東西掃了下來,“本座是半點誠意都沒看見,回去報給你們主子就是了。”
“本座雖淪落了,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欺辱的。”沈岸芷推開教室的門,“本座是沒以前的本事了,但叫你們找不到的能耐還是有的。”
“以後彆三跪九叩地來請本座就是了。”沈岸芷懶洋洋地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跪安,滾吧。”
同學們的眼神幾乎是瞬間緊張了起來,班主任不到三秒鐘就因為外麵的蜃霧昏倒,沈岸芷現在走出去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一個同學生生把嗓子裡的“停下”咽進了肚子,他猛地低頭,以掩蓋自己慌亂的眼神。
一群人或低頭或望天,就是沒一個敢看沈岸芷的方向。
一秒,兩秒,三秒…直到沈岸芷幾乎走到了走廊的儘頭,他的腳步還是那麼的穩定而隨性。
“先生留步。”黑袍人終於開口,將沈岸芷攔下,凡人吸入了蜃霧最多半分鐘就會因幻境而失去意識,能在這麼濃的蜃霧裡走出這麼一段距離,足夠說明一些問題了。
“嗯?”沈岸芷發出一個疑惑的鼻音。
“先生可認得此物?”其中一位黑袍人從懷中取出一塊圓盤狀的物件,有成人巴掌大,燈光下,其上流光溢彩,足以倒映出人影。
沈岸芷勾唇,露出一個三分涼薄三分嘲諷四分漫不經心的笑,他粗粗掃視了圓盤幾眼,隨手把它丟還給了那個黑袍人。
沈岸芷什麼也沒說,將兩手背在背後,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對方領路。
“冒犯了。”黑袍人的態度愈發恭敬,“還請讓我檢查一下您身上靈力的波動。”
沈岸芷翻了個白眼,似乎很是看不上他們的行為,屈尊降貴地把一隻手遞到了他的手裡。
黑袍人垂眸片刻,沈岸芷隻感覺到丹田裡希桐留下的那股涼絲絲的東西被人觸動了,他並未感到什麼不適。
沈岸芷狠狠皺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他跟粘上了什麼臟東西一樣,快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可以了。”黑袍人從未見過要找的靈氣,但那股澎湃的生命力卻做不得假,這樣精純的氣息大概也隻能來自那位大人了。
再說了,能修煉出這樣精純靈氣的高人,會自降身段地來騙他們這些小人物嗎?
“請。”兩人一同欠身,為沈岸芷引出一條路來。
沈岸芷頭也不回,腰挺得筆直,整個人如一柄出鞘的利劍,殺氣騰騰地走了出去。
屋裡的學生們感覺到他們走遠,才猛地鬆了一口氣,班長捏著鼻子捂著嘴巴探頭看了一眼,快速地撤了回來,小聲道,“他們走了。”
“他們不會殺了沈岸芷和希桐吧。”一個同學帶著哭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