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鳩尤神劍50_鳩尤神劍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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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鳩尤神劍50(1 / 2)

不待懸空道人開口,顧乘風道:“你又忘了師父的教誨了?重明觀弟子不得妄議祖師婆婆。”他又對懸空道人說:“我們重明觀門規森嚴,祖師婆婆訂立門規自有她的用意和苦心,我們這些弟子哪個又不是蒙蔭於她?祖師是何初衷,我們不便打探,空空道長也不必細說了。”

懸空道人微微點頭,道:“小兄弟放心,莫說我不知其中原委,便是我當真知曉赤焰老母不準收納男徒的緣故,倘若那緣故有損赤焰老母的名聲,我何必說出來,叫你們這些後輩難堪呢?”

顧乘風同懸空道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懸空道人繼續說下去:“那濟航真人既說出那番話來,你們也可猜到,他尚未詳言,玉和仙姑已然動怒了。玉和反問他一聲:你敢威脅我?濟航笑道:不敢不敢,其實九宮伏魔咒的秘密,我本來是不知的。當年三派圍剿兕虎神君,知道這個秘密的,應該隻有我門祖師爺紫雲老祖、仙姑的師父赤焰老母以及靈池掌門的師兄太虛上人三人。本來三位祖師說好保守秘密,不過我想,怕是連赤焰老母自己也未守住這秘密吧。不瞞二位掌門,紫雲老祖飛升前夕,將掌門之位授予我師父舜英仙子之時,便將九宮伏魔咒的秘密和盤托出了。不過我師父並未將這秘密告知我師兄,我所以知曉此事,是因為那年我隨師父下山采藥,途徑泰山,遇到一位仙友正為冥火金尊三名部下所困,情形萬分火急。師父引我前去救他,那人正欲言語,我師父卻急匆匆帶我離開了泰山。我隻問我師父一句,重明觀不是隻有坤道麼,何以方才那名男子的脈息竟屬重明觀,且道行極深?我師父恐怕我回山之後將此事說與彆人聽,隻好把當年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略略說了一遍。”

柳濁清聽到此處,不禁問顧乘風:“莫非此人便是師兄碰上的那位散仙?”

“你道行不足百年,竟有幸得見玄牝子費政?”懸空道人問。

顧乘風向柳濁清睄去一眼,對懸空道人說:“見是見過,不過見得匆忙,若非今日你說及,我還不知他與我派竟有淵源。”

“此人仙體得成之前便深居簡出,鮮為人所知,修得仙位以後更是難得現身,這許多年,我們魔界也僅有數人見過他,仙界之中,恐怕有幸見他一麵的人更少了。”懸空道人說,“不過從頭到尾,玄牝子與重明觀究竟是何關係,濟航真人並未明言。我想恐怕是因為我們三人在場,他提及此人,隻因此人牽涉一些重明觀的醜事,當真攤開說了,萬一張揚出去,反失了威嚇玉和仙姑的效力。總之玉和仙姑一時間無話可說,還是靈池上人打了圓場,三個掌門才各自妥協,想出一個處理我三人的方案來。”

顧乘風說:“願聞其詳。”

懸空道人訕笑道:“你們仙界三位掌門合議的方案,自然是聽上去體麵,實際上絕不吃虧的。濟航把我們兄弟三人又關了一宿,翌日天色大亮後,便召集全丹霞山弟子前往七星岩落仙台。那落仙台上烏壓壓站了正室弟子、冊外弟子、靈官童子百餘人,圍了大半個圈。圈心立九根石樁,七仞之高。濟航跳上石樁,裝模作樣地對徒眾說:近日我丹霞後山遭外人偷襲,大家都已知悉了。本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同門既為這三人所殺,我們雖秉持道家正義,卻不可姑息此等惡行。隻是這三人為追雲子之徒,追雲子又出身丹霞山,且為正道犧牲。這三人所以私闖我們丹霞後山,是因為他們對後山石碑上所記之仙史多有不滿,畢竟追雲子衛道犧牲屬實,仙史中卻因種種緣由,未大書追雲子的功績。這三人維護恩師心切,雖行為過激了些,實不失忠肝義膽,我們三派掌門倒也欽佩。再說他三人既是追雲子的徒弟,與我們玄鶴宮總算有些淵源,他三人仙魔大戰之際也曾助我們正道克敵降魔,若我們貿然殺了他們,一旦外揚至凡間,恐遭人詬病。然而凡人常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們闖山之舉再多借口,終究傷了兩名童子,奪去一人性命,這筆血債不可一筆勾銷。我與白澤、重明二派掌門好生商議,總算想到一個絕好的辦法,既可為三位童子討回公道,又還了他三人仙魔大戰襄助之誼。”

柳濁清瞪大雙眼,問道:“是何辦法?”

“濟航叫我們兄弟三人與天樞、郎清和丁賢梓鬥法。一柱香的時間內,若我們保住性命,他便饒我們不死。”

左儀道:“這倒是個妙方。論輩分,除了我們師叔祖和丁賢梓與你們同輩,天樞道長是你們的晚輩,於情於理,挑不出毛病。便是你們不幸身故,仙家也可謂仁至義儘了。”

“於情於理是這麼一說,可是我們三兄弟畢竟不在仙山修煉,論道行,我們未必吃虧,比起修為來,可差得不少。然而禍是我們自己闖的,當下除了硬著頭皮上,我們哪有彆的選擇?”懸空道人笑道,“我們兄弟三人同你們仙界派出的三人各擇一根石樁而立。濟航撥指點上香簽,鬥法便開始了。仙界三人之中,白澤觀的丁賢梓道行不算深,卻因天資奇高,修為遠精於天樞和郎清。我們兄弟三人皆知,在這鬥法中獲勝是絕無指望的,唯有發現丁賢梓法門中的破綻,合力攻其罩門,方有勉強戰平的可能。然而鬥上兩個回合,我便意識到丁賢梓法門中雖有薄弱之處,以我們兄弟三人的修為,卻無力破之。不過半柱香功夫,我們兄弟三人已有元氣損潰之相,好在天樞道人和沃若雲仙也現疲態,我們才多堅持了片刻。然而雙方修為懸殊,多堅持片刻也是徒勞。不久,我小師弟摔下石樁,我正要去助他一臂之力,丁賢梓卻拋出拂塵,一把勾住我右腿。天樞趁機化作劍氣,由我師弟胸膛貫穿其軀,他登時七竅流血,氣絕身亡,連他元神也為天樞收入法器之中了。”柳濁清問:“既如此,你又是如何逃出生天呐?”

懸空道人說:“我小師弟既已慘死,大師弟索性豁出性命,飛到我身側,說:我拖住他們,師兄你快些逃走,來日為我們報仇雪恨。他說完此話,一麵以掌氣送我,一麵淩空畫出冰火神雷符,將元神煉入符中,急攻丁賢梓。沃若雲仙助丁賢梓抵禦我師弟符籙的法光,天樞則飛離石樁,在我身後窮追不舍。快要飛出七星岩地界的時候,天樞將他的麒麟珪煉作一排金針,朝我擲來。那金針是拿輕寒北辰**煉的,每根都帶了極重的寒氣,又呈陰陽和合之勢,尋常法門不易防禦。我翻身避開了大半金針,仍不免為十來根金針所傷。其中三根紮在我左腿陰陵泉、中背筋縮、後腦風府穴內。我登時頭暈目眩,四肢又癢又痛,好似皮肉之下鑽了蟻蟲。迫於無奈,我隻好拚儘全力,將內丹煉作七枚冥火神釘,打向天樞。”

左儀道:“冥火神釘雖然隻是玄鶴宮入門的法門,要催動其法,卻需血、元、氣三華齊發。是一道弱則極弱,強則極強的法門。不過這法門既然以三華齊發來催動,你又拿內丹來煉化,未免……”

“不錯,我這一招的確冒險,可是那時候我也唯有拚死一搏了。隻要能保住性命,彆的事情我哪裡管得著?不過好笑的是,天樞那小子吃了我一枚雷釘,竟大言不慚地說:你害我同門,本來是罪該萬死的,隻是方才我師父傳聲於我,叫我得饒人處且饒人,我這便放你一條生路,你且好自為之。”說到此處,懸空道人拿目光掃過眾人,又道,“我雖修為不精,卻早將冥火神釘練至化境了。這法門,玄鶴宮的人自然瞧不上,可我深知不得仙山滋養,我們這些俗修之輩法門練得再多也不及山中的修行者,便是與冊外弟子相比,人家一季的修為精進便勝了我等一年之功。與其指望以博取勝,莫如專攻三兩法門,以小搏大,由淺得深。所以就算不用內丹煉化,我的冥火神釘也比玄鶴宮那些人厲害得多,其時我以內丹煉化冥火神釘,更將其法力推大十倍還不止。天樞中了我的冥火神釘,根本無力再追趕我,他若大方承認倒也罷了,怎料他扯了這麼個糊臉麵的由頭,也是你們仙界的好傳統了。”

懸空道人語氣越發和緩,輕蔑地笑著,雙手背於身後,繼續說:“無論如何,我活了下來,一路忍著劇痛,逃到丹霞山外百裡之遠,尋了一片湖泊,在湖邊一個巴掌大的土洞裡療傷。若單是中了天樞的金針抑或獨獨耗損內丹煉化冥火神釘,最多修養兩三個月,總能逐漸恢複元氣。然而這兩處損傷相互惡化,各自起了火上澆油的效力,我又無仙靈寶物襄助,在那洞中調理半年,情形每況愈下,雖保著仙根,終於折了大半道行。我修為本不夠精進,再折大半道行,法力隻與尋常俗修者相差無幾。就在那時,我為陽魔大弟子幽羅漢所俘,帶去莽山了。其時人、地、鬼三魔為九天九地歸元陣所縛,陽魔此前尋著時機破陣而出,回莽山清修二十餘年,已恢複法力。她見我披頭散發,起初未認出我來,後來彎腰細細端詳,大笑道:你不是追雲道人的大弟子嗎,怎落得如此狼狽?她雖這樣問我,卻不待我答話,又問一句:聽說你和你師弟前陣子闖了丹霞山,還殺了丹霞弟子,可有此事?我如實告之,她便扶我起來,說:我雖生而為魔,也見了許多俗世滄桑,凡間的道理並不比你懂得少。你雖拜了追雲子為師,也算個仙家弟子,奈何仙門不待見你師父。你與我明麵上說,各屬仙魔,可是眼下看來,我們並沒有什麼區彆。你是保住了仙根,然而道行失了大半,又得罪了仙家三派掌門,實際上仙門已無你容身之所了。世人多薄情寡義,難得你肯為那追雲子的名聲冒殺身之險,若能拜入我門下,我自不會虧待你。”

柳濁清道:“哦,難怪你改投魔門,原來是叫陽魔灌了**湯。”

懸空道人不以為然,冷笑道:“什麼**湯?不過各取所需罷了。我孤身一人,在仙門已無依靠,陽魔為了精進修為,又正需仙家男子與她合體雙修,我道行折了大半,本已斷了飛升之念,索性將剩下的道行贈予陽魔,改修魔功,又有何不妥?雖說修煉魔功,便永受寒毒之苦,可是彆忘了,一入魔門,隻要凡胎不毀亦得永生之道,與仙門修煉比,也算各有優劣。”

柳濁清湊到左儀耳邊,悄聲問道:“師姐,合體雙修是怎麼個雙修法?”

左儀滿麵通紅,說:“你回山了,自己去問師父。”

懸空道人也不避諱,微笑道:“陽魔的彌塵訣中有一道上乘法門,叫作正法靈心咒。若獨修此法門,要麼陽強而血火攻心,要麼陰盛而氣寒攻腦。不過這法門威力了得,才練兩層境界已可獨當一麵,隻是要進一步深入,除了合體雙修,彆無選擇。至於這合體雙修如何修煉,顧名思義,先男女交合,互授血魄真元,以呈陰陽和合之勢。再由男女雙方各以真元驅馭對方體內血魄,順經脈之流推遍周身,直至血魄沉入丹田,彙入內丹,方可凝元聚氣。”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柳濁清聽罷,噗嗤笑著,道:“那女魔門下又不是沒有男弟子,何必非跟你合體雙修?”

懸空道人說:“你又懂什麼?其時陽魔的確有兩名男徒,然而合同雙修,合體隻是走過場,最關鍵的還是雙修的功夫。魔界中人雖不耐仙家罡氣,魔仙二界運氣之道卻並無差彆,更不用說罡、煞二氣皆由血魄化之了。隻要避開經脈,將罡氣打回血魄,先化入妖人體內,再由妖人自行將這血魄煉元化氣,那麼罡氣非但不會傷損妖人肉身,比之同魔界中人合體雙修,效力要好過數倍。當年陽魔一眾男弟子中,能獨當一麵的隻有兩個。那翌穀仙君修為太淺,天資又平平無奇,陽魔同他雙修是不作什麼指望的。至於幽羅漢,陽魔靠他單破了一道玄關,此後再無長進。陽魔叮囑幽羅漢擄我前去見她,一則因為我難在仙界立足,二則她料定我並非迂腐蠢笨之人。你們且想,我道行折去大半,若將餘下道行贈她,她再同我一道修煉正法靈心咒,我們一旦將此法煉至最高境界,她得償所願,我在魔界也可站穩腳跟,比我繼續修煉玄鶴宮法門容易百倍。我何苦為了個仙家弟子的虛名,枉費這個大好機會呢?退一萬步說,就算同她合體雙修於我利益有限,我既已叫陽魔捉去,其實是願意也要答應,不願意也要答應的。況且我兩個師弟大仇未報,我決不能死。”

柳濁清道:“你這仇,恐怕難得報了。我們師祖已逝,剩下兩位,丁賢梓法力非凡,莫說你了,便是再加個陽魔,也未必鬥得贏他。至於天樞道長,你也絕不是他的對手哩。”

懸空道人大笑,捋須道:“誰說我要找他們報仇?仙界自恃清高,總擺出一副正義凜然,不可一世的姿態,我竟不信,沒有魔興道衰的一日。”

顧乘風道:“你如此憎惡仙界,為何又屢次助我?”

“你錯了,我看不慣仙界作派,並不是因為我憎惡仙界,而是仙界空有其名,早已不配統領三界了。而我所以多次助你,是為了還一位仙姑的人情。”

“誰?”顧乘風問。

“這位仙姑,你們三人都未見過。她俗名冷驚鴻,法號北落仙姑。若不是她早亡,朱雀仙子如何做得了你們重明觀的掌門?”懸空道人說,“一百多年前,北落仙姑也算個響當當的人物。仙界自蒼霞、霽雲二人死去,總的說來,是一代不如一代的。玄鶴宮自立派便多有不足,若蒼霞老人活得久些,興許還有力壓白澤、重明的指望。白澤觀雖出了丁賢梓這麼個奇才,可惜餘眾要麼資質平庸,要麼資質尚可卻心性不正,苦玄真人後來好不容易收了個天資絕頂的徒弟,偏又偷師禁法,跑了去。重明觀更是青黃不接。想那玉和仙姑天資何等卓越靈秀,卻收了一幫蠢才作徒弟,好在後來華清師太收了冷驚鴻和夏侯姊妹。冷驚鴻天資聰穎,又有大仁大義之心,說起來,我能活到今日,是多謝了北落仙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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