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鳩尤神劍71_鳩尤神劍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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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鳩尤神劍71(1 / 2)

上官龍不負萬妙毒王之名,才察驗許燕飛雙瞳、診其脈息,便斷定許燕飛所中之毒是一道以鬼影神禪煉就的血蠱,名曰吟龍血瘴。鬼影神禪是無量千機**中三道心經之一,可因五行之變、陰陽之異,衍生各種蠱毒之法。其中威力最大者,便是這吟龍血瘴。此瘴以血肉為本,可化煙靄、焰氣、瘴影,變化莫測。中瘴者精神恍惚、形若朽木,法力平平者不出一日便全身肌膚臟器化作枯柴,凋敝而亡,連元神也有受累之險。

眾人聽得此言,無不倒吸涼氣。上官龍又道:“這瘴法既以肉身所煉,又衍自鬼影神禪,恕我直言,許師侄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黃玉笙道:“隻怪我太過輕敵。這四妖擅闖鳩藍血池,竟藏不住妖氣,我隻當他們是些無足輕重的小妖,不想其中竟有魔功如此了得的妖女。我又萬不該去追那五麝神鼎,神鼎未追上,倒叫燕飛落了單,重傷至此。”

“五麝神鼎?”顧乘風道,“那妖女怎會身懷五麝神鼎?”

姚曉霜道:“五麝神鼎已有兩百餘年未現世,人魔二界各有傳言,有說神鼎在星辰子關門徒弟冬青子手上的,也有說神鼎在狄櫻手上的。想來,這神鼎果真是叫狄櫻盜走了。不過蔦蘿仙子能將此等寶物交給那個妖女,足見狄櫻對那妖女信任非常。那妖女在東海二十四島,怕也是個人物。”

黃玉笙問顧乘風:“你如何知曉五麝神鼎?”

顧乘風支吾著:“也算不得知曉,不過那日懸空道人提及此鼎,我也未予細思,隻知這五麝神鼎在仙魔二界,曾是大名鼎鼎的寶貝。”

姚曉霜道:“不錯,當年玄凰聖君就是憑這五麝神鼎煉出太華伏魔珠,從而威震一方的。五麝神鼎是以五頭麝怪和崆峒山中一株神木雕就的木鼎所煉,因得了玄凰聖君法力催動,乃呈全卦。太華伏魔珠是克妖降魔的仙家至寶,五麝神鼎雖無多少降魔之法,卻可打通仙魔二界,尋常法力自然難撼其分毫。若無此鼎相助,那三個妖怪又如何逃得出我們長白山?”

竇虎道:“三個小妖堂而皇之打長白山盜走神水,此事若在魔界傳開,我們仙界顏麵掃地倒在次,若魔界其他人等紛紛來長白山鑽空子,後果不堪設想嗬。師叔祖,不管您如何解釋,魔界的人絕不會相信那三個小妖得手是因神鼎相助,左不過要說重明觀無能……”

“竇虎,休得對師叔祖無禮。”丁賢梓喝道,“你幾時見識那五麝神鼎的法威,誰又要你多話了?”竇虎垂頭不語,丁賢梓又對黃玉笙、姚曉霜道:“眼下凶劫在即,許燕飛又遭此重創,黃掌門還需做好打算為好。”

黃玉笙道:“二十八星垣瘴自然怠慢不得,燕飛受了傷,我自會安排弟子補上關門。至於燕飛的傷……”黃玉笙對上官龍道:“上官師叔,依你之見,該如何醫治燕飛?”

上官龍眉頭緊縮,道:“若是尋常蠱毒,我尚可以真元為她或祛散、或化解。吟龍血瘴法門刁鑽莫測,單以我的法力,莫說祛散瘴氣了,便是化解蠱毒,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

天樞道長說:“上官師叔乃一代毒王,對吟龍血瘴都無能為力,難道許師妹她……”

上官龍道:“天下毒物何止千萬,以法力煉化,又生蠱瘴種種,尋常岐黃名士,單是解儘自然所生的毒物已屬不易,你當真以為破解毒瘴是如飲食睡覺般輕鬆的事?許燕飛中的毒,毒性複雜自不必說,煉毒的法門又過於刁鑽,加之那瘴氣為妖女肉身所凝——”言及此,上官龍對黃玉笙道:“恐怕你們要請一個人。”

黃玉笙問:“上官師叔的意思是,赤眉藥仙可醫好燕飛?”

“單憑她一人之力,如何破得了吟龍血瘴?”上官龍道,“若我同她合力,應該可以化開許燕飛身上的蠱毒。”

天璣道長大喜,上前一步,對黃玉笙道:“黃掌門,赤眉藥仙原是我座下弟子,隻要我以通天幻形**喚她來長白山,她一定會鼎力相助的。”

“不妥。”黃玉笙思忖道。

姚曉霜略有些急躁,說:“燕飛是你師妹,她已危在旦夕,你難道還放不下陳見?”

黃玉笙麵有難色,道:“師叔,你誤會我了。本來這次我們仙界集會,共議降魔大事,以赤眉藥仙在人間的威望和名聲,我理該邀請她。”黃玉笙看向天樞、天璣兩位道長,轉而道:“赤眉藥仙當年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男子甘願下山,荒廢修行,我對她的確很有些意見。不過二位道長也知道,我們重明觀從來不缺為情廢道的弟子,可是到頭來,哪個又討了好果子?我所以不容赤眉藥仙,實在有我的苦衷。”

姚曉霜抿嘴不語,黃玉笙接著對她說:“師叔,我方才說不妥,不是放不下成見,置燕飛於不顧。隻是我們與她既然夙無往來,眼下有求於人,總該拿出些誠意,登門將她請來我們長白山才是。若不然,恐遭人詬病,說我們不識禮數,又或者叫彆有用心之人說我們重明觀一味利己了。再說燕飛得冰蒺雪蟾珠鎮毒,十日內並無大礙,我們是仙家正宗,該講的規矩豈可貿然廢止。”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天璣道長笑道:“黃掌門多慮了。蓮香子並非小肚雞腸之人,絕不會因為掌門你屢次三番冷落於她,她便記恨你。既然說起她為薛鴻儒下山一事,我也做個澄清。當年蓮香子下山,並非她自己的意思,是我看出她與那薛公子有情,準她下山以續情緣的。”

除去玄鶴宮弟子,眾人皆詫然,天璣道長又說:“我們修道之人難免重術輕道,將道法時時掛在嘴邊,卻難得把道法放進心裡。當然,法術之利顯而易見,凡仙體得成者,莫不以法術精修脈息,以脈息凝煉內丹,以內丹澤潤元神,終至飛升之境。至於道法,實在說不出什麼功用來。可是大家莫要忘記,我們仙門之根本並不在術,恰在這無用之道。我迄今隻收過蓮香子一徒,收她入門之前,我也自以為道法透悟,無需再去鑽研,直到偶遇蓮香子,方知道法之妙、之玄、之深。我說蓮香子下山,是得我應準,方才大家無不驚詫,我且問一句,大家驚詫,所為何故?”

上官龍瞥一眼丁賢梓,上前一步道:“天璣,你到底是玄鶴七傑之一,怎麼犯起糊塗來了。仙家得凡間眾生敬仰,在乎德,在乎心靜性和,更在乎情誌思緒高於凡夫俗子,若仙山弟子囿於兒女私情,與凡夫俗子又有何分彆?”

“說得沒錯。”寅塵子道,“我們這些俗修之人雖因種種緣由入不得仙山修行,對於仙山弟子卻是羨慕不已、敬重有嘉的。若仙山弟子都如凡夫俗子一般,無克欲律己之誌,恕我直言,恐怕這樣的仙山弟子,隻會淪為笑柄。”

天璣道長並不急躁,慢條斯理地說:“上官師叔說得極是。仙之為仙、神之為神,修煉之厚薄、道行之深淺倒在其次,最要緊的,的確是德。不過在凡人眼裡,仙之為仙、神之為神,最要緊的緣由,恐怕隻是高高在上罷了。上人者,乃以大悟而得道得法也。所謂大悟之理,古人早有訓,正在上善若水四字之中。諸位雖有高高在上的自覺,卻隻把自己架在高處,好像視凡人為草芥、蟲豸,透出傲慢,與上善若水之境,相去甚遠。”

竇虎道:“如此說來,那赤眉藥仙單是嫁作人婦,竟比我們這些仙山修行之人更得大道之悟咯?”

天璣道長也不看竇虎,冷笑道:“其實仙門中人摒棄凡欲,並不是因為凡欲當真有礙修煉飛升,不過刻意為之,以示凡夫俗子之鄙陋,以彰仙門仙家之崇高罷了。誠然,欲盛則亂、心亂則邪氣滋生,便是凡夫俗子,也斷然縱它不得。然而一味堵它,未必是什麼高明之道。諸位方才愕然,隻當我應準弟子為情下山,乃有鼓吹縱欲之嫌,實在是天大的誤會。我所以準她下山,是因為她情絲已生,若留在山中,遲早要出事,縱然她一味克製,卻有違自然之律,**未必妨礙她的修行,倒是這辛苦萬分的克製,更易傷神損體。其實凡俗一切欲念,害人的未必是欲念所指,往往是那求之不得,才使欲之為癡、為狂。我放她下山,並不是為了成全她與那薛公子的一世情緣,無非予之所欲罷了。丁師叔,你說呢?”

上官龍哼著鼻子,目光移向丁賢梓。丁賢梓神色木然,對白澤觀弟子說:“所謂道法自然,而自然之物千變萬化,目之所見,耳之所聞,其萬一而不及。你們縱然入山修煉,有了些許道行,自以為悟得大道之理,實乃坐井觀天。以一己之見駁自然之法,可笑至極。”他再對天璣道長說:“陸師侄有寬仁之心,是為良師,見人之不見,思人之不思,是為益友。我雖然道行比你深厚些,自問論及悟道參法,竟遠不如你來得透徹。慚愧得很。”

竇虎嘟囔一聲:“悟道參法又有何用,對付邪魔歪道,總歸要靠法術。”

上官龍瞪竇虎一眼,他即刻閉了嘴。黃玉笙笑道:“大家同在仙門,莫為這些瑣事傷和氣。”言畢,她上前幾步,抓著天璣道長的手,道:“我主意已定,今日便差四名弟子前往西梁,將赤眉藥仙請來。”

蘇榮自告奮勇,道:“不如我帶幾個冊外弟子去。赤眉藥仙性子乖張,若是生人造訪,她未必肯見。”

“這倒不妨。”天璣道長對黃玉笙道,“黃掌門,我給你幾道三才印,赤眉藥仙見印,自然不會為難你門下弟子。”

黃玉笙遣了四個道行已足五十年的冊外弟子,將華清師太自煉的一把火雲幢和自己親書的信箋交與領頭的弟子,叮囑他們莫惹麻煩,速去速回。那火雲幢有遁光匿影的法力,若四人遇上勁敵,有火雲幢相助,至少可保住性命。好在一路上順風順水,四人兩日光景便抵達太岩城。

巧的是,這四名弟子進薛府之時,晉王六名家臣剛要離開。一個形容溫和的男子起身道:“既然藥仙有貴客拜訪,我們便不打擾了。不過藥仙還是好生考慮些吧。我們晉王說了,隻要藥仙肯出席英雄會,屆時晉王定向大司馬舉薦藥仙任盟主一職。”

蓮香子笑道:“斬妖除魔本來是仙界的事,晉王何必操這許多心思?古往今來,仙魔二界爭鬥不休,其興衰起伏自有天意定奪,晉王管好自己的事要緊嗬。”一名武將頗有些氣惱,說:“藥仙這是什麼話?我們晉王廣邀天下仙門英豪,心係蒼生,藥仙竟以為,是晉王多管閒事了?藥仙莫要忘了,仙魔二界同凡間各有千絲萬縷的聯係,若一切皆由天定,仙界三派大可以自給自足,莫再靠凡間供奉。難道藥仙當真以為,我們凡間隻會供奉仙家不成?”

那形容溫和的男子低喝一聲“休得放肆”,這便和顏悅色,對蓮香子道:“藥仙若是看不起盟主之位,我必諫言晉王和大司馬,來日封你做我們西梁國師,藥仙意下如何?”

蓮香子道:“我何德何能,也配居國師之位?況且我做了國師,現在這位,你們又打算如何安置?”

那男子笑道:“藥仙何需擔心這些?隻要藥仙願意,區區國師之位又算得了什麼?”

蓮香子道還要言語,那男子又說:“今日我們還有要事在身,藥仙不妨多考慮幾日。我們半月後再來。”言畢,六人行禮作彆,蓮香子差管家送客,這便同兒子薛蓬一道入偏廳,去見重明觀四名弟子。

入了夜,蓮香子獨自一人前往女兒住處,告之那四名重明觀弟子的來意。薛蘄聽罷,冷笑一聲,道:“那朱雀仙子自執掌重明觀以來,在長白山召開了三次大會,哪次都未邀請母親。怎麼這次她師妹有難,她又想起母親來了?”

“若不是那四名弟子手上有天璣道長的三才印,我都不想見他們。可是天璣道長既然授他們三才印,想來她也希望我去長白山救人。”

“既然你主意已定,現下又來跟我說這些做甚?”

蓮香子歎道:“你是知道我的,若無萬全的把握,我不會輕易出手相救。隻是據那四個弟子所言,許燕飛的傷恐怕不簡單。”

“怎麼講?”

“傷她的雖然不是魔界有頭有臉的人物,若連上官龍都束手無策,那毒瘴定有蹊蹺。”

薛蘄道:“上官龍怕是舍不得損耗元氣,才說他無從化解的。我雖隻見過他一回,便覺此人狡猾非常。他的話豈可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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