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去找皇後生悶氣了,小屁股朝著皇帝撅著,心聲卻在叭叭個不停。
越聽,賢貴妃腦袋就越低。
她知道自己父親走上一條不歸路,可沒想到自己父親還會勾結敵國啊。
這簡家上下,幾百個腦袋,怕是不保了。
就連這封信她也是在之前聽到小公主的心聲後,暗中關注簡家,才意外將其找到的。
這是她為自己兒女準備的投名狀。
“皇上,簡家罪該萬死,臣妾無可辯駁。”
“臣妾願以性命贖罪,可臣妾的兩個孩子是無辜的。”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還望皇上您看在淑慎和陸離和您血脈相連的份上,饒了他們。”
哪怕有所準備的,在皇帝真的開始查辦文成侯時,賢貴妃還是怕了。
她渾渾噩噩活了這麼多年,隻知道在後宮中和皇後爭寵,還被人當做槍使。
簡家之人,以她的名義在外麵為非作歹的事情更是難以計數。
她哪怕不曾參與,也並不無辜。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賢貴妃明白。
她的姓氏,就是她最大的原罪。
她不求皇帝寬恕,隻希望自己孩子能免遭劫難。
“皇上,求您了。”
賢貴妃抬起頭來,那張大氣的臉上,早已是淚流滿麵。
自從賢貴妃進宮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低聲下氣的求人。
看著賢貴妃的模樣,皇帝的臉上很難看出什麼情緒來,這讓賢貴妃更加彷徨。
“皇後娘娘,您心善。”
“一切是臣妾對不起您,總是惹您心煩,臣妾知錯了。”
“求求您,幫幫臣妾吧。”
賢貴妃也清楚,如今能打動皇帝的,也就隻有皇後。
“賢貴妃,此事複雜,你我婦人家,不該多置喙。”
“小二和小六秉性如何,皇上也是知道的,自會酌情處置。”
皇後的話,看似中立,實則已給了賢貴妃一個提醒。
【其實父皇本來就沒打算對皇姐和小六子如何啊。】
【就小六子那傻樣子,沒了皇子身份,放到民間怕是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若是想讓小六徹底擺脫嫌疑,等文成侯行刑時,讓小六子去監斬好了。】
文成侯死路一條。
紀陸離身上有文成侯的血脈,他這樣的身份日後在皇宮中必定尷尬。
去監斬,能斷絕和簡家最後的聯係。
哪怕從此皇位和他無緣,但也沒人能用簡家來攻擊小六。
小公主的話,讓賢貴妃期艾地看向皇帝。
皇帝平靜的眼眸落在賢貴妃身上,眸光到底是緩和不少。
“此事朕心中自有公道,回去吧。”
“日後沒有朕的允許,不得離開寢宮半步,再敢違抗,朕要了你腦袋。”
這話無疑在告訴賢貴妃,日後安分點,她還能活下去。
文成侯雖大罪,可賢貴妃是無辜的。
等事情塵埃落定,貴妃地位不再,但活著沒問題。
這已是皇帝對賢貴妃最大的仁慈。
“是,臣妾謹遵聖旨。”
賢貴妃一邊哭一邊笑著磕頭謝恩,在宮人的攙扶下,渾身酸軟地離開棲鳳宮。
夜深露重,教坊熄滅燭火,黑暗籠罩一切。
某個房間門口,一個人晃動著走進去,而後打開一個暗室的門。
桐油的氣味刺鼻,他將其潑灑在裡麵。
火折子從他掌心中落下,當大火點燃那一刻,他準備撤離。
可等他出去時,卻發現滿院子的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