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玩笑話,表明自己的態度。
這是司家人一貫的表達方式。
彆問,問就是一家人都傲嬌!
男人聽著她的話,隻是了然地點了點頭,淺笑了一聲,指尖輕點著方向盤,岔開了話題。
“現在就有一件事兒需要你的幫助。”
司聽瑜當即來了興趣,身體坐直,好奇地追問道“什麼什麼,你但說無妨。”
她哥不會這麼勇,直接飛去港市表白吧?
那估計會被安淩雲揍一頓,然後扭頭給他壓回來。
“幫我想想今晚吃什麼菜。”
“就這?”
“就這。”
司聽瑜“……要不,咱們在外麵吃吧,我剛發了工資,這錢捏在手裡燒得慌,迫不及待想花出去了。”
司聽曜十分民主地直接無視了她的提議,骨節分明的大掌操縱著方向盤,往左一轉,就駛去了最近的大型商超。
“駁回,難得我今天不忙,還不得做點好的,給你補補身體,你們職工食堂我去過,平時哪能吃到什麼好菜,瞧你那臉色差的,就跟被男妖精吸了陽氣似的。”
“那……好吧。”司聽瑜選擇妥協。
和男朋友吵架,可不就是跟被男妖精吸了妖氣一樣嘛!
最後就是,司律師挽著襯衫袖子,劈裡啪啦地做好了四菜一湯。
廚藝依舊發揮穩定,讓司聽瑜有一種回到了童年的感覺。
有時候她自己也好奇,為什麼吃了這麼多年還沒有中毒?
估計是身體裡的轉化酶比較給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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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司聽瑜照常搭乘了親哥的順風車上班,並且預約好了下午的接送服務。
隻是一踏進醫院,她心中一股難以言說的壓力感油然而生。
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都是因為陸祈川!
小姑娘沉默地看著手上拎著的豐富早飯,在丟與不丟之間糾結。
愣神片刻後,她無聲地歎了口氣,認命般抬步往住院部後邊的小樓裡走去。
自己招惹的人,咬著牙也得負責到底。
至少在分手前,她得保證陸祈川吃飽穿暖,活得好好的。
那邊休息室裡,男人昨日在微信裡慘遭拒絕了之後,又抱著枕頭心灰意冷地掉了一場眼淚,然後賭氣般鎖上了門,將自己藏進被子裡後,就閉上了酸澀的眼睛,匆匆睡著了。
門口現在還擺著昨晚李隊長親自送過來的晚飯。
今天一大早,天都還沒亮,陸祈川已經沒了睡意,坐在床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後,給自己戴上了口罩帽子。
趁著門外沒人,他迅速回了四樓的病房,簡單洗漱了一番後,進了臥室,從被子下翻出了那張珍藏已久的照片,柔軟的指腹在女人笑靨如花的臉上摩梭了好久,然後緩緩將照片貼上了自己的胸口,妥當放好,又趁著晨光躲回了休息室。
剩下的時間,男人百無聊賴地繞著這間休息室轉了好幾圈,這裡翻翻,那裡看看,試圖找出司聽瑜在這裡生活的痕跡。
很遺憾,除了床上四件套上沾染了些許她的氣味外,其餘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他想用手機聯係小姑娘,但又不敢。
怕被罵,更怕被逼著給出一個答複……
陸祈川洗過澡後,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病號服,領口隨意地敞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一截修長白皙的脖頸,褲子是鬆緊的設計,且久未被熨燙過,皺皺巴巴的,套在他身上顯得格外寬鬆,不過修飾著他挺拔腰身下的兩條腿,頎長而平直。
他端坐在床沿上,眼簾微低,鼻梁高挺,顏色很淡的薄唇緊抿著,唇角微微往下壓,每一處輪廓看似溫和又蘊藏著無儘的悲涼。
到現在為止,不到二十個小時的冷戰已經讓他身心俱疲,胸口的沉重險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昨天中午小姑娘臉上那副受傷又恐懼的表情如走馬燈似的,反複在他眼前出現,像是有一把鈍到生鏽的刀在他心上淩遲。
他知道自己錯了,但他不知道該如何彌補。
司聽瑜總是那般冷靜理智的模樣,眼眸深邃,乾淨明亮,沉穩的像是一汪波瀾不驚的湖水,裡麵泛著仿佛能看穿一切的光芒。
她像是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影響,哪怕是最親近的戀人。
陸祈川每次觸上她的眼神,心底病態的占有欲就像是嗅到了什麼可口的美味般,心底所有的陰暗麵都被掀起,逐漸變得偏執又瘋狂,來勢洶洶地挑戰著他本就匱乏的理智。
所以,他望向她的時候,總是想要鬨一鬨、吵一吵,看看自己是否有資格攪亂司聽瑜眸中這汪沉靜包容的泉水。
他笨拙地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驗證自己在司聽瑜心中的重要性。
亦或是,他想看到司聽瑜為了他慌張失措的模樣。
他想讓她……失控。
一向從容不迫、雲淡風輕的人,如果能心甘情願地被他的情緒所影響,變得敏感又多疑,開始患得患失。
那這,一定是愛吧……
人的欲望總是無限的,特彆是久未體會過愛的人,一旦感受到了溫暖,就再也不舍得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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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祈川也是如此。
原本孤身一人沉溺在無儘的黑暗中,與痛苦作伴,與瘋狂為伍,他尚且能忍受。
但是現在,他體會過被尊重、被偏愛的滋味了,又怎麼舍得輕易放手?
為了留住這份溫暖,哪怕不擇手段又如何?
這段時間,他一直放縱自己沉溺在司聽瑜為他編織的安樂窩裡,被寵溺久了,好像都快忘記自己暴戾陰暗的本性了。
但是,二號床的那位男士一出現,他如臨大敵。
司聽瑜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小心翼翼給他營造的那份安全感,也如泡沫般儘數消散。
他記起了曾經那般不堪的自己,並且像是被激發了保護機製一樣,試圖用曾經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熟悉外殼來隱藏自己日漸柔軟的內心。
這種強烈的落差讓他心生惶恐,他當時完全控製不住自己,心魔像是操控了他的全部理智。
讓他陷入了暴怒的情緒當中,甚至,讓他口不擇言地說了很多傷害司聽瑜的話。
他無法忍受司聽瑜的身邊出現任何隱藏的危險,也不允許任何能動搖他地位的人出現。
他很害怕。
害怕那個男人會激起司聽瑜的同情心,更害怕司聽瑜會因為他偽裝出來的乖巧聽話而側目。
他看得出來,那個二號床的男人,盯著司聽瑜的眼神裡都是毫不掩飾的驚豔和興趣,以及他後來挑起的話題,都十分生硬且刻意。
司聽瑜也許沒看出來,也許看出來了但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