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樹木被寒冬剝去了盛裝，光禿禿的立在那裡，忍受著寒風的肆虐，萬物都顯得落寞而蕭條。
沐漓想要回收音機，可一連幾天都沒找到機會，不是她有事就是馬莉莉不見人影，每次都快熄燈了對方才回來，這天，在鋼琴教室趁著老師在指導彆人，沐漓走到馬莉莉身邊小聲詢問。
“莉莉，上次借給你的收音機你聽好了嗎，我有用，”
馬莉莉眼神閃躲，含糊其辭，“那個，我還沒聽好呢，你再借我一段時間吧。”
“可是我已經借你半個月了，這樣吧，你先還我，等我用完再借你。”
沐漓自認為說話很客氣，可對方突然發難，不耐說道。
“不就是一個收音機嘛，我又不是不還你，有必要這麼咄咄逼人嗎。”
沐漓氣笑了，她好像沒說一句重話吧，既然這樣，她也沒必要客氣了。
“那你還我啊，借你東西還借出仇了是吧，下午回宿舍你就給我吧，以後也彆和我借東西了。”
馬莉莉心虛，到現在她都不知道收音機被誰偷了，要是被沐漓知道肯定要讓她賠，那麼貴，她可賠不起，本來還想多拖兩天，對方乾嘛咄咄逼人的。
都是同學，至於嘛。
“知道了，”馬莉莉低聲說完便跑到另一邊去了，留在沐漓一臉莫名其妙。
因為心不在焉，馬莉莉練琴的時候彈錯了好幾個音，惹得高老師眉頭緊皺。
“馬莉莉，你怎麼回事，集訓都過去一半了，你就拿這樣的成績給我看嗎，這種水平你還想考那個學校。”
高老師對同學向來都是溫柔的，第一次見她發這麼大火，同學們紛紛朝馬莉莉投去異樣的眼光。
“行了，放學後你單獨留下來我再帶你練練，先下來讓彆的同學練，你在旁邊多學學。”
高老師也不想發火，奈何馬莉莉這個學生太懶惰，一天不知道乾什麼，彆人有哪裡彈得不好都會主動留下來練習，她倒好，每次一下課就不見人影，上課也是踩點到。
要真是有天賦彈得好也就罷了，明明能力也不突出還不肯好好學，這就讓她很生氣了，沒有老師不希望自己的學生好的，但也要對方配合上進啊，再這樣下去，想考個好的藝術院校難啊。
“每個人都一樣，來我們學校集訓費用不便宜，既然來了就好好學，彆讓父母老師失望，當然了，最重要當然是彆給自己留遺憾，好了，下一個王芷柔你來。”
馬莉莉離開座位，臉色漲紅，彆人在小聲討論鋼琴的事，可她就是覺得她們都在議論她，嘲諷，尷尬，難堪，種種情緒快要將她淹沒，獨自走到角落，眼神晦暗不明。
悠揚純粹的鋼琴音緩緩流淌，每個人都被這乾淨的音符所吸引，鋼琴前坐著一個嬌小而不失美麗的倩影，修長白皙的指尖在黑白琴鍵上肆意跳躍，仿佛天生就是為音樂所生。
高老師點點頭，眉目柔和，“很好，沐漓保持下去，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謝謝老師。”
女孩身邊圍了很多人，她們羨慕地看著沐漓，向她指教彈鋼琴的技巧，女孩笑著一一解答，分享自己的練習時的心得，一點也沒有因為大家是競爭對手而藏私。
沐漓本來就長得可愛漂亮，性格又好，班上的人都很喜歡她，平常有什麼好玩的也喜歡叫上她一起，這和馬莉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開始，同學們並沒有對誰有特彆的偏見，吃飯玩樂的時候也會叫上馬莉莉一起，可這個人實在奇葩，總是愛搞些小動作，甚至還喜歡在背後說人家壞話，結果被正主聽到了。
鬨開後，大家才知道班上的人隻要成績好的都被她背後詆毀過，在這個人麵前說那個人不好，在那個人麵前回頭來說這個人怎樣怎樣，這樣傳來傳去，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愛搭理她了。
就連吃飯都沒人願意跟她一起去，總是一個人在校園穿梭，她還愛看小說，也不知道看到什麼了，看的時候自己在那笑得一臉蕩漾，很是詭異。
就這樣，集訓才過去一半，馬莉莉就成了班上的隱形人。
鋼琴課下課後，高老師獨獨叫馬莉莉留下，其他人則都去吃飯。
“嗯，這裡再練幾遍，你剛剛彈錯了好幾次。”
馬莉莉彈奏著，看著外麵成群喜笑顏開的同學心底一片陰暗，這些人就是針對她，這個老賊婆也針對她，憑什麼彆人都可以吃飯就把她留下，明明也有人彈得不好啊。
什麼破學校，她一定會考上最好的大學，讓這個老賊婆看看她根本毫無眼光。
沐漓去自習室看完書，踏著月色回到寢室，馬莉莉又不在。
“笑笑，你知道馬莉莉去哪了嗎？”
笑笑就是那個高個女生，她眉頭一皺，“誰知道她去哪了，天天陰沉得不行，好像誰欠她錢似的。”
似是想起什麼，笑笑對女孩說道，“沐漓，我勸你彆和馬莉莉走太近，這個人，人品不行。”
“我跟她關係也一般，就是借了她個東西，找她還呢。”
“什麼東西啊？”
“收音機。”
“收音機？”笑笑沉思，“是不是一個金粉色的索尼收音機。”
“對，你見過啊。”
“嗬，”女生嗤笑，走到沐漓身邊不屑說道，“你知道馬莉莉在外麵怎麼說的嗎，說那個收音機是她的，她家還怎麼怎麼有錢，搞半天是她借的啊。”
沐漓無奈輕笑，“管他呢，她把東西還我就行，她愛吹牛是她的事。”
高個女生欲言又止，表情複雜，最後還是坐到沐漓身邊說了出來。
“沐漓，我跟你說件事，你彆生氣啊。”
“嗯？”
“我也是聽我朋友說的，她也是你們鋼琴課的學生，之前和馬莉莉關係還可以，一起吃過幾次飯，她跟我說，馬莉莉在外麵說你壞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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