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墓三分!
大概深入七十米左右之後,老豬在隊伍最前麵忽然叫停,說道“唉,等等,前麵好像有東西。”
幾個人都點著腳小心往前看,奎子說道“是鐵鏈,應該是懸崖邊上的棧道。”
將戰術射燈調整照射範圍,就看見傾斜向東的石梯已然走到儘頭,隨之出現的,是一條橫架於岩壁之外的木質棧道,棧道看似完好無損,不過肯定已經被潮氣腐蝕,踩上去肯定會立即斷裂,忙招呼老豬先彆動。
老豬蹲下身形,用一條肥腿試探性的踩了一下,就停見在幽深的地下裂縫中傳來咯吱嘎吱的木板脆裂之聲,轉頭對眾人說“勉強能走,不過得抓牢鐵鏈。”
老豬繼續打頭陣,小心翼翼的踏足而上,順著岩壁上懸掛的鐵鏈一點點的繼續往裡走,幾個人忙照圈買雞蛋,跟著走上棧道。
從鐵索的生鏽程度來看,這裡已沉睡千年之久,不少木板上竟然生出了一坨坨的菌類,好似長在地下的仙人球,看上去很怪異,如意解釋說潮濕的環境有適合於環境中生存的生命,就像沙漠中一些動植物一樣。
我們沒做理會,慢慢的朝棧道摸索,我剛想招呼眾人小心下腳,忽然就聽見一串木板脆裂響起,老豬在前麵大叫起來,他打量的戰術射燈隨即四處晃動。
阿烈見勢不妙就衝過去,但是沒來得及就看見戰術射燈從木板下墜落,我忙一探頭,就看見老豬如一枚重型炮彈般砸在下麵的一層棧道,留下一個人形窟窿後又接著往下墜。
一連砸了四層,終於在距身下二十米左右停住了,他慘叫不止,一邊罵一邊將射燈對著我們的位置照了幾下,表示自己還沒死。
幾個人嚇了一條,奎子階梯老豬打先鋒,開始順著這些棧道環繞而下,就發現這是一條類似於盤山的曲折棧道,七拐八繞的終於來到老豬停住的位置。
老豬捂著自己的後背,彎刀立即上前幫忙,撩開老豬的衣服就看見幾個血印子出現在他的後背,同時就看見散落在一邊的背包,裡麵幾把步槍的槍頭漏了出來。
“豬大哥,我先給你塗點膏藥。”彎刀說道。
老豬立即勉強站起來,嚕著嘴“什麼豬大哥,老子姓羅,什麼狗皮膏藥就免了吧,這點小傷還犯不著浪費藥材。”
他說著就攬起背包站定,不過捂著後背的手一直沒有鬆開,我立即給如意打眼色,讓她去幫忙上藥,心說這種地方個人英雄主義死的比誰都快。
如意是隊伍中唯一的女性,老豬怎麼好意思拒絕,半推半就還是把藥給上了,說怎麼著也算是福氣。
我看向四周,發現此處離裂縫深處還有一段距離,縫隙的寬度縮小很多,對麵的岩壁差不多隻有二十米左右,短了一半,於是就打亮射燈去看四周的景象。
才看了一眼,就感覺到一種震撼。
此處對麵的岩壁上赫然雕刻著大量石雕,看刻痕應該不淺,絕不是小巷子裡的塗鴉小廣告,而是非常精細的有目的的信息。
石雕以一副巨大的不規則的形狀作為起源,那看上去有點眼熟,應該是描繪的人物,不過看體型赫然比唐朝的審美還要肥上好幾倍,頭發披散,額頭上有一角,乍一看像斷了一隻牛角的發福版牛魔王。
旁邊便是一大片無法辨彆的奇怪符號,能認出來的有眼睛、太陽和蛇,這些都是象形文字,就算連猜帶蒙恐怕也所知甚少,便將如意叫過來記錄,看看她是否對此有一定了解。
如意看了半天,時而驚奇時而惆悵,良久才說道“是警示,苗人的崖棺葬區,但凡外族者入侵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嘿嘿,要是我死了,也會留這麼一手,不過我會寫的新穎一些,就說進入者必將先裸體遊街半個小時。”老豬笑道。
彎刀立即大笑“豬大哥還真有奇招,恐怕沒人敢吧。”
“誰說的,皇帝的新衣一穿上,這叫自欺欺人。”老豬說著就把步槍端在手裡,拉動槍栓子彈上膛,繼續說“上一次用手槍吃了大虧,這回定讓敵人不能近身。”
我知道老豬說的沒錯,就招呼奎子等人也拿上武器,他奶奶的可不想再和那種綠色怪物擁抱了。
剛想到此處,我立即又去照那人形石雕,同時後背一麻,對老豬說“豬剛鬣,你還記得偷襲姚淑琴的那坨怪物嗎?”
“記得,當然記得,說起來都是氣。”老豬說著就問“怎麼?你還對那東西有興趣?”
我舔了舔嘴唇“好像這次咱們又碰上了,不過它是在石雕裡。”
老豬看向我看的地方,片刻之後也是一臉悚然,說道“唉?這石雕怎麼和那怪物一模一樣?該不會又會撞上吧?也好,碰上了老子要多殺幾個,給淑琴妹子報仇雪恨。”
“姚淑琴是誰?”如意問。
老豬看了我一眼,我也擠著眼睛給他使眼色,他結結巴巴的說“哦,是我一個朋友,女中豪傑仗義的很,不過給這種一坨坨的怪物暗算了,最後死在墓道裡,一哥沒告訴你嗎?”
如意轉眼看向我,很明顯她看出來老豬在撒謊,我尷尬的咧嘴,勉強露出笑容“是啊,說起來都不痛快,這種報仇的事還是我和老豬去辦就好了,我連奶奶都不曾透露半個字,怕就怕女人心軟又嘮叨。”
如意做了一個很不滿意的眼神。
我們站定的位置應該是懸崖的半山腰,這一段的棧道都架設在岩石上麵,相當牢固,我不想拿姚淑琴的事說太久,就招呼眾人趕緊探路,探索古夜郎國的古墓才剛剛開始,可不能因為什麼事分心,要做就要專心乾下去。
隊伍重新調整,這一次由老家在血池的阿烈打頭陣,老豬和奎子壓後,繼續朝著幽黑的地下裂穀行去。
然而越是往下,人類大量活動的痕跡越多,岩石表麵到處都是開鑿的痕跡,有功能性的,也有裝飾性的,不過最起眼的還是那種類似眼球狀的石雕。
這種石雕突出岩石表麵,以眼為首,看不見嘴等其他器官,眼球狀之後便是節肢軀乾,就像蚯蚓一般細小而綿長,心說這究竟是何動物?
不過一想到此處的地理位置似乎也可以理解,此地乃苗瑤先祖居住之地,千百年前巫術和蠱術盛行,有可能這種動物是通過這些異術造化所至,或者它本身就是一種自然生物,隻是滅絕了而已。
又繼續深入了半個多小時,頭頂的那個被打通的東旭就如同天際星斑一樣,看來這條地下峽穀深度著實驚人,這竟然沒有一點記載,實在有點不太尋常。
而我們的位置已經到達了峽穀的底部,此地潮氣逼人,不少岩石縫隙暗流竄動,如涓涓溪流潺潺不止,這裡沒有石雕,沒有植物,除了水流聲之外就剩下我們的呼吸聲,其他的一切都透著一股陰森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