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墓三分!
他看著我足足過了一分多鐘,似乎是緩了過來,眼睛逐漸微閉,顯得極度虛弱,我忙探手去抓橫在肩膀上的軍刀,之後和如意一起給阿烈處理傷口。
從傷口的痕跡可以判斷,當時阿烈的行動十分迅速,以至於多數傷痕都呈現出一種彎曲扭動的雜亂感,顯然他當時躲開了很多次致命傷。
阿烈的背上除了新鮮傷口還有不少傷疤,而且剛結痂不久,我暗自痛惜,看來他離開我們的那幾天肯定發生了十分慘烈的事件。
兩個人逐漸穩定下來,老豬靠在通道深處警戒後方,我招呼如意照顧好他們兩,吃肯定是吃不下了,要多給他們喝水。
此時,我才有心思去看那渾身甲片的巨大怪物。
這東西應該是一隻節肢動物,它身上每隔一段距離就能看見一層深陷的凹陷,用手摸了一下,發現硬的簡直如同鋼筋,心說世界上還有如此強悍的動物真是長見識了。
昆蟲的其他部位幾乎都被蒲扇大小的黑色甲片裹得嚴嚴實實,我抄起折疊鏟將屍體撬開一點位置,立即就發現更加不可思議的地方,這家夥的腹部竟然也是一層堅硬的甲殼,似乎比身上的甲片還要堅硬許多,忙招呼老豬幫忙給它翻個身。
兩人使出了吃奶得勁兒,臉都漲得通紅了才將這東西給翻過來,還沒來得及喘上氣,就看見一副無比詭異的場麵。
在屍體腹部堅硬的甲殼當中竟然出現了拇指大小的細孔,本以為可能長的就這樣,沒想到就在屍體傾倒的一瞬間,一條眼球昆蟲探了出來,詭異的眼珠轉了一圈,似乎在警惕,然後嗖的一聲從屍體下麵消失不見了。
“唉,弄死它……”老豬舉著戰術射燈就往前追。
我看了一眼前麵的通道,一把拉住他“犯不著,彆追了,先搞明白這隻大的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幾個人圍著屍體轉悠了好幾圈,但是所獲實在是太少,首先能確定的是這是一個機製,這隻怪物是被設定好放在此處當做一道關卡,可能當時設計者預測到這條通道會給盜墓賊鑽空子,所以就等著我們上鉤。
其餘的就很難說了,無法知道其究竟屬於什麼種類,長年盤踞於此不吃不喝是如何存活?而且這些甲片讓我覺得它似乎不是一個尋常的物種,要麼是未曾發現的新型動物,要麼就是被成為這個樣子。
“什麼叫做被成為?”老豬疑惑的問。
我搖頭“我也不敢確定,被成為就是它之前並不是這個種類,是通過強製性的施加改變變成了現在這樣子,同時也可能會改變它本身的性格,說不定這家夥的前身就是一隻溫順的阿貓阿狗。”
老豬一屁股坐在阿烈旁邊“你以後最好說話簡單一點,不就是被人給改造了嘛,說的這麼複雜。”
可能是他說話的聲音有點大,剛剛說話身後的阿烈忽然咳嗽了一聲,一下子坐起來,眼神渙散的看著我們,如意剛要上去扶住他,阿烈卻猛然一睜眼“怎麼還在這裡?快走。”
說完似乎卡住了一口氣,我立即上前拍他的後背“彆激動,四周還算安全,你這個樣子看樣還有內傷,先休整一下再說。”
阿烈抬手將我甩開,一個巴掌拍醒仍在昏迷的奎子,站起來道“來不及了,再不走我們一個都活不了,你們自己看上麵。”
幾個人幾乎是同時看向空間的頂部,一開始什麼都開不見,不過看著看著老豬的嘴巴就張的比牛還大,喃喃道“我的媽呀,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那是生產這些昆蟲的工廠,那好像是一團蛇蛋吧?”如意結巴道。
隨即我的後背就是一麻,那一坨一坨懸吊著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麼好鳥,恍惚間,我似乎看到那團綠色的東西中有什麼在蠕動,似乎即將要破殼而出的感覺。
“彆猶豫了,同誌們,保住革命的本錢最重要,這些東西咱們暫且不用理會,螢燭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等咱們騰出手之後好好招呼它們,為今之計則是三十六計使上策,先跑路再說。”我道。
“逃命還說的這麼漂亮,真不愧是九爺!”彎刀一臉崇拜的看著我。
我心說你個兔崽子知道就行了,說出來老子一番措辭就毫無振奮軍心的作用了,忙給他使一個眼神,讓他照顧奎子繼續趕路。
這一次就有點吃不消了,前方的通道隻允許一個人行走,老豬那樣的體型即便是不算背包都很難行動,沒辦法,我們隻能側著身子行動,好在阿烈不需要人攙扶,否則接下裡的路實乃舉步為艱。
我們將所有背包帶串聯起來,老豬擠著身子拖著一捆裝備打先鋒,我緊隨其後,讓彎刀留在後麵戒備。
阿烈在我身後緩緩跟進,我時不時轉頭觀察他的情況,他的眼神雖然堅定無比,但是身體已然受到重創,幾乎每一步都在咬牙堅持,牙關緊咬,側臉的檳榔骨十分突出,我實在忍不下去就說道“彆死撐,我背你一點問題都沒有。”
阿烈沒說話,眼睛盯著前方的光線,似乎還在繼續堅持,沒辦法,我知道他就是這麼個性格,這是一個人在江湖上單闖很久之後的表現,即便是在生死關頭也不會心存依靠誰的想法,所有的一切都必須死扛下去,直到把自己扛死。
看到隊伍這樣心中暗自焦慮,雖然表麵上我還強做鎮定,但是從實際情況來分析,此刻繼續深入風險會成倍加碼,如是有所收獲還好,就怕到時什麼收獲都沒有而且還有人員傷亡,那就實在是虧大了。
這些負麵情緒此起彼伏,我狠狠的閉了閉眼,告訴自己此時不適合思考這些,於是把精力重新歸於周圍和接下來的部署,開始一點點琢磨這裡的格局和機製。
不過沒過多久阿烈的一隻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似乎是真的不行了,我想順手將他背起,他挽著我的脖子輕聲道“你不容易,我不會倒下去的,你可以放心,我們在這條通道的中段休息,這樣再次碰上突發狀況也有足夠的精力應對,不過你,一定要撐住,這裡麵任何一個人都有理由倒下去,唯獨你不可以,排雲軒傳下來除了我這個夥計之外,就剩下你一個人了,很多時候很多事,就算是你想自尋解脫都不可以,能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