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您的意思是,這文鈺的畫比吳景生的更勝一籌?”
國子監祭酒滿腔悲憤,隻覺得這大周朝,遲早要完。
這聖上偏心偏到胳肢窩,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睜著眼說瞎話。
一直閉目養神的佟太師,此刻也睜開了眼睛,一雙鳳眼,銳利如鷹。
“君人者,誠能見可欲,則思知足以自戒,將有所作則思知止以安人。”
國子監祭酒,心中不服氣,當眾勸戒。
他這話的意思是,當國君的人,如果遇到自己貪圖的東西,應當用知足來警戒自己,想要新建什麼,就應該用適可而止,來使百姓獲得安寧。
這句話的出處是《諫太宗十思疏》,用在這裡,反倒襯得年輕聖上十分昏庸。
尤其是考慮到聖上和永昌侯夫人顧南夕之間,不得不說的二三事,這話的諷刺意味極濃。
聽到國子監祭酒這番話,官員們相互使眼色,意味深長。
“就你能叭叭,是騾子還是馬,拿出來遛遛,不就知道了?”崔三論不耐煩地打斷現場詭異的氣氛。
崔三論一出馬,原本想為國子監祭酒站台的官員們紛紛閉上了嘴,唯恐自己成為下一個被噴的對象。
年輕皇帝和佟貴妃對視一眼,眼神躲躲閃閃,頗為心虛道:“那就,那就讓眾人看看吧。”
佟貴妃拿起團扇,擋住自己羞紅的臉頰,眼神漣漣。
這是一幅另類的仕女圖。
當今因生活富足,政治清平,所以仕女圖多姿態優美,修長秀美,造型嚴謹。
但這一幅仕女圖卻活潑許多。
隻見一宮裝女子,手提金縷鞋,從宮門探出頭來,頭頂一樹梨花,翩翩飄落。
盛裝女郎巧笑顏兮,汪泉般的貓眼裡,情意綿綿,欲語還羞。
藏在寬大裙擺下的一雙赤足,儘管隻露出一個調皮的大腳趾,卻讓人浮想聯翩。
順著侍女嬌嗔的視線望去,是一名鑲金紫袍的年輕男子,一張側臉,俊俏非凡,通身矜貴之氣,躍然紙上。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朝好向郎邊去。
劃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鮮見,一向偎人顏。
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看到這幅畫的國子監祭酒為之一哽。
這這幅畫工筆細膩,布局大膽,但配上兩人之間不可明說的情誼,似乎又相得益彰。
隻是在如此莊重的場合,畫這些內容,有失妥當。
“嘖嘖,這畫的是聖上和佟貴妃,還是畫的聖上和那位夫人?”
“必然是佟貴妃的,你瞧那身宮裝……”
“聖上為了讓百川書院贏,竟然不惜拿自己和佟貴妃的私房事出來,犧牲頗大!”
早就等待焦急的圍觀群眾們,一股腦地往前擠。
“快讓我瞧瞧!”
“哎喲,這畫的可真好,就連我都看明白了,這是有情人在相會呢!”
“邪了門,明明隻是一幅畫罷了,為何看得我麵紅耳赤?”
旁邊有人戲謔道:“你出門日久,許是想家中媳婦兒了!”
“哈哈,當年我和老婆子,也是有過這樣你儂我儂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