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鈺白皙的臉上浮現出點點笑意,自信從容中帶著一絲傲然,更顯得她美豔絕倫,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放馬過來便是。”
短短六個字,卻有石破天驚的效果。
整個現場在經曆短暫的沉默之後,立即炸開了鍋。
“這小娘子,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甚?”
“彆說同輩之中,便是有那丹青聖手,也不敢隨意發出這樣的豪言。”
“無知者無畏,她許是不知道吳景生的厲害。”
“這小娘子到底是從哪蹦出來的?為何從沒聽說過她的名號?”
家離百川書院近的農戶插嘴道:“她是百川書院第一個學子,據說是因仰慕永昌侯府夫人,這才進的書院。”
有老者不屑撇嘴:“都是永昌侯府夫人帶壞的風氣,讓這些個女子,個個心比天高。在家相夫教子,不好嗎?偏偏要上什麼書院。”
老者身側的耿大娘翻了個白眼,顧及到籃子裡的雞蛋,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鬆山書院的學子把視線一直牢牢盯在吳景生身上,眼裡是濃濃的忌憚。
“這吳景生最擅長山水畫,他此去遊學,勢必會畫藝精進許多。”
“龐兄,我們不如避其鋒芒?”
作為鬆山書院參賽學子的龐聚德,心裡暗暗叫苦。
他原本以為,憑借自己一手山水圖,能在考核大賽時,一鳴驚人。
沒成想,太學居然不講武德,祭出吳景生這個大殺器。
這哪裡是來揚名的?分明是把自己的臉麵給彆人踩。
龐聚德咬牙切齒:“好!這次我就選擇人物畫!”
有學子小聲道:“會不會和百川書院撞上?”
其餘學子們轟然大笑:“誰畫的醜,誰尷尬。”
很快,在偌大的空地上,擺上三張厚重的長桌。
彼此相隔甚遠,互不乾擾。
吳景深的侍從,從半人高的竹筐裡一一擺出各色文具。
“端硯?他竟然用的是,澀不留手,滑不拒墨的群硯之首!”
“嘖嘖,真是下血本了。”
這畫畫,重要的是在畫上,而旁邊的題詞並不是那麼重要。
但看吳景生如此鄭重其事的態度,國子監祭酒撫須,滿意點頭。
有同僚恭維道:“您當年慧眼識珠,悉心栽培他。如今他投桃報李,堪稱一段佳話。”
國子監祭酒擺擺手:“謹遵聖人言,因材施教罷了。”
那人又望向顧南夕,語帶戲謔:“侯夫人擔任山長,這麼久以來,可有心得?”
原本在默默吃點心的顧南夕,微微一頓。
“千人千麵,桃子樹結不出李子果。有些樹隻需澆點水,它就能獨自長得很好。”
國子監祭酒的嘴角耷拉下去,顧南夕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是在說這吳景生,哪怕不進入太學,也不會耽誤他什麼?
“行了,你才當了幾年祭酒,就開始擺起桃李天下的譜來?”崔三論吹胡子瞪眼。
他好似在這茫茫人海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崔三論探頭,四處眺望。
隻是那道人影一晃,就好像錯覺一般,又消失不見了。
“混蛋,彆讓我發現是你!”崔三論嘀嘀咕咕,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