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向永昌侯夫人也沒有用,即便永昌侯府夫人再有權勢,她難不成還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老婦人挑釁地看向馬車上的顧南夕和蘇玄明。
“沒錯,正是如此,永昌侯夫人沒必要去趟這趟渾水。”
“這涉及人命之事,說不得準的。”
“若是我家大兒被治成這模樣,我非要和這大夫拚命不可。”
“殺人償命,總不能因為這是大夫,就輕易的饒過了這條人命吧。”
圍關的群眾紛紛發言,其中不乏有彆有用心之人在引導輿論。
“不會的,陳大夫醫者仁心,他免費治好了我爹爹的病。”
“陳大夫在這裡開醫館將近20年了,口碑甚好,從未聽說有涉及人命之事。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
幾個老農裝扮的人,輕輕表達自己的反對意見,隻是他們的聲音太小,瞬間淹沒在輿論之中。
陳大夫有點口吃的毛病,他一遇到緊張的事情就說不出來話。
此時他被千夫所指,更是激動得雙手直顫抖,隻能用眼神向蘇玄明求救。
蘇祥明看了看現場的狀況,探出上半個身子,想要下馬車,問清楚情況。
頭上戴滿珠釵的老婦人,瞥見蘇大郎有下車的現象,立即語帶威脅道:“蘇大郎,我們可是濟國公府的表親。”
“往上屬三代,我們也是有親戚關係的。這做人嘛,還是要分得清裡外才是。”
陳大夫一聽老婦人竟然是濟國公府的人,眼神瞬間變得絕望起來了。
這蘇大郎雖然是永昌侯府的大公子,但永昌侯府遠遠比不得濟國公府。
他蘇學明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默默無聞,無權無勢的大夫去同濟國公府對上呢?
陳大夫耷拉著腦袋,雙手捂住臉,心裡如同墜上千斤巨石般沉重。
自己三歲開始跟隨爹爹學醫,苦學二十餘年這才被允許單獨出診。
因著自己收費便宜,當大夫十餘年下來,才攢下這一家小小的醫館。
沒曾想,臨到了,自己不光要背上人命官司,就連經營許久的醫館也要賠出去,更彆提那醫者仁心的名聲了。
忙忙碌碌幾十年,混了個一無所有,值得乎?悲乎?
就在陳大夫絕望的時候,蘇玄明高聲朗朗道:“若這天下的糾紛,憑自己就能解決,那還要這官府,要這衙門有何用?”
陳大夫不敢自信地抬起頭,望向陽光下那個清朗英俊,如神明般的少年。
老婦人一時驚詫地看向蘇玄明和顧南夕。
蘇玄明已經鑽出馬車,下了地,腰背挺直如勁鬆一般。
馬車裡的蘇雲煙也是一臉的理所當然,麵上不見絲毫擔憂和害怕。
“永昌侯夫人,您就不管管你兒子嗎?”
“你看看你寵溺兒子的代價是什麼?他上不了鬆山書院,成不了氣候,還拉著你,拉著整個侯府下水。”
“百川書院考核一事,會讓你們整個侯府成為京都,甚至整個大周朝的笑談。”
老婦人的一張嘴巴巴的,眼角向上高高挑起,看上去格外刻薄。
顧南夕挑起眉毛,眸色深深。
這老夫人的反應有點不對勁呢。
她若是真心不想讓蘇玄明插手此事,正確的選擇,應該是好聲好氣的商量,而不這是一副拱火的模樣。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兒既然決定插手此事,那我這個當娘的隻有支持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