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晃晃悠悠,稍微坐直身體。
“混飯?”道士先是一愣,隨即哈哈一笑,將一旁桌子上的整壺美酒一飲而下,大聲說道:“道爺我是來當這程府第一供奉的,可不是爾等這般窮要飯的。”
“哼!”聽聞此言,坐在對麵最末尾位置、腰間佩戴著長劍、身穿白色衣裳的年輕劍客猛地握緊拳頭,狠狠地砸向桌麵,然後豁然站起身子,怒目圓睜地喝斥道“哪裡來的瘋癲道士,竟敢口出狂言稱我們是前來乞討施舍之人!依我之見,倒是閣下像極了招搖撞騙之徒!”
“哦?”那道士卻不以為意,依舊慢悠悠地站直身軀,並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對麵的劍客,語氣充滿諷刺意味地說道“就憑你這三角貓般微末的劍術造詣,居然也好意思佩劍?爾等簡直就是有辱劍修這個稱呼啊!”
此話一出,頓時惹得屋內一眾劍修的怒視,皆要拔劍,刺死這個瘋道士。
白衣劍客頓時麵紅耳赤,先是對著屋內其他人拱了拱手,表示歉意,接著冷漠而嚴肅地說道“各位朋友,請稍安勿躁!此人滿口胡言亂語,對我等出言不遜,實在難以容忍,所以,待我出手教訓其一番之後,如果有人前來質詢責備,還煩請諸位幫忙做個見證。”
“一定。”周圍眾人紛紛響應表示理解和支持。
話音剛落,隻見白衣劍客迅速拔出腰間懸掛的長劍,身形一閃便如鬼魅般移動到前方。
刹那間,白衣手中的長劍猶如一朵盛開的鮮花綻放開來,絢麗奪目至極,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
顯然,這位劍客此時已動了真怒,準備一劍將眼前這個狂妄無禮的瘋道士當場擊殺於此。
“我去!”餘白心中暗自驚呼一聲,身體卻並未挪動分毫,但敏銳的直覺告訴自己,眼前這位身著白衣的劍客實力深不可測,遠遠超過了自己。
“切!”一旁的道士見狀,滿臉不屑地吐出一口唾沫,輕蔑地嘲諷道:“一個僅僅處於凝脈中期的小劍士,竟然也敢學人家拔劍相向?真是不自量力啊!”
道士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道士看似身形有些搖晃不穩,然而實際上其步伐卻是飄忽不定,仿佛隨時都可能消失在原地一般。
隨著體內靈氣的運轉,道士雙手迅速掐動法訣,隻見一道道淡淡的藍光開始彙聚於道士的指尖之上。
這些藍光起初十分微弱,但很快就變得越來越濃鬱,最終在短短一個呼吸之間凝聚成了一枚小巧玲瓏的令牌。
這看似簡單隨意的一招,卻給餘白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餘白能夠清晰無比地感受到,從那枚藍色令牌上傳出的強大靈氣波動,猶如洶湧澎湃的海浪般,凶猛異常。
而周圍的眾人見到道士這般舉動,紛紛閉上嘴巴不再言語,隻是緊張而又專注地盯著正在交手的兩人,生怕錯過任何精彩的瞬間。
整個場麵一時間變得鴉雀無聲,氣氛凝重至極。
白衣如影隨形般貼了上來,寒光猛地一閃而過,銀光落刃帶著淩厲的氣勢徑直劈下!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道士卻看似踉蹌地踏出一步,但實際上卻是巧妙地擦著那道寒光而過,成功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緊接著,道士的手指迅速連連點動,同時口中還默默念起一段任何人都聽不懂的法訣。
刹那間,一股強大無比的靈氣如同洶湧澎湃的洪流一般,從道士指尖所持的令牌之中激射而出!
道士手法變幻莫測,先是將手化作銳利的指劍,直取劍士的眉心!緊接著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變換指法,使出雷指點向對方的胸口;隨後再次變化手勢,化為霆指點在白衣劍士的中腹;最後更是施展出發兵指,狠狠地點在了劍士的丹田之處!
短短一個呼吸之間,道士就連續點擊了四下,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而此時此刻,道士的麵容也因為全力施法而變得異常猙獰扭曲,惡狠狠地念叨著法訣:“天地雷德,萬法震蕩,吾奉雷祖之敕令,請雷君降臨,以身為符、以氣為引,雷攻於此,速速轟擊!”
伴隨著最後一聲清脆的“敕”字響起,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那名劍士竟然在眨眼之間就被雷霆給緊緊地包裹住了!
霎時間,整個房間內都被耀眼奪目的白光所充斥,刺得在場眾人幾乎無法睜開眼睛,紛紛下意識地舉起手遮擋眼睛。
光芒轉瞬即逝,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當人們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兩個人時,隻見那位道士仍然像之前那樣,搖搖晃晃地走到其他桌子前,毫不客氣地舉起酒杯,大口暢飲著彆人的美酒。
而那名白衣劍士則完全不同,手中的長劍已然脫手而出,整個人癱倒在地,身體被燒成一片漆黑,還不斷冒出縷縷黑煙,生死不知。
“真是不自量力啊!就像一隻小小的蜉蝣,妄想要撼動大樹一樣可笑。”道士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那名劍士一眼,若無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後對著餘白挑釁般地挑了挑眉,淡淡地說道:“怎麼樣,本道爺厲害吧?”
餘白麵露尷尬之色,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但又不敢輕易開口反駁,生怕這個喜怒無常的瘋道士會突然發狂攻擊自己。
畢竟,餘白隻是來這裡混口飯吃而已,並沒有打算與他人拚命。
無奈之下,餘白隻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悻悻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此時此刻,屋子裡的其他人看著道士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多了幾分敬畏,但更多的是忌憚。
緊接著,一陣清脆的掌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