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齋月如看小白鼠一般有趣的眼神看向她，緩慢的說道，“其之本體，有幸而觀，其醜而陋，混亂詭異，予人絕望而又深邃，協調而又完美。”
古齋月一開口，便打破她的想象，“身體如星空一般浩渺，氣勢無上，強大而又令萬界震撼，充滿著無序與混亂，乃是災惡之化身。”
這樣的評價，與先前所見的美麗生物完全不同……
“看來你知曉她之道體，不可思議，看來已經過去很久了，哪怕是她也已經陷入沉睡？她也累了嗎？”古齋月聲音逐漸變低，喃喃說道。
蘇琬月從她的語氣中可以聽出，她們的關係並不一般，但道體一詞，又讓她內心不禁猜測。
古齋月看透了對方的想法，於是問道，“汝以為戰星及附屬之妖，萬界之生物，造化之神明，為何皆修於人形乎？”
古齋月的話引起了蘇琬月的沉思，是啊，為什麼他們都會有人的形態，人類明明是如此渺小，難道一切真的是人為主體嗎？
“那麼，汝認為人族強否？”古齋月再次詢問，蘇琬月搖頭，低下了眼眸。
“真相便是，並非一切生物修成人形，而是生命本質進化終點為道體，乃是一切生物的終點，是最為完美與協調的狀態。”
“而所謂人族，一個我未曾聽聞的種族，不過是白紙一張，沒有任何痕跡，自然是為初始道體。”
“我過去是魅滅神狐，與他契合度非常高，但也隻能繼承萬分之一，這也與他隻給自己輔助層麵有關，你應該大多也是輔助技能，隻是他輔助血脈的萬分之一，便是生物榜48位。”
“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原本種族的強大，相反，白紙不僅一無所有，更容易染上各種色彩，他既顯得渺小，又顯得毫無作用，你的種族一定有著許多悲切的故事，有著令世人悲憫的過往。”
“但它的曆史必然不會久遠，是否能跨越紀元的突破，無數個答案交織最終得出的都是否定。”
蘇琬月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但是白紙指代的是什麼？曆史交織突破紀元又是什麼？
人族發展了數千年，確實有無數令人悲傷的故事，人族的發展便是一部內鬥史，一部人類與人類互相爭鬥的故事。
蘇琬月忽然眼睛一亮，明白了什麼，緩緩開口說道，“人族的曆史很短暫，但人類的壽命遠比這曆史更加短暫，人類隻有短暫的壽命，他們會為自己一切不滿足的奢望而去追求。”
“他們期待自己短暫的人生每一刻都充滿著樂趣，希望著自己渺小的人生顯得更有意義，讓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值得，而有價值。”
“人類之中有很多悲傷的故事，有很多令人難以釋懷的過往，正是因為人的壽命短暫，他們才會更加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為了自己所追求的一切而去付出代價。”
“不論一件事是對還是錯，隻要是內心的想法，就堅定不移的追求，並為之承擔一切責任。”
“我知道人族來來回回滅亡了無數次，又在滅亡中重新誕生，無數的故事徹底掩埋在曆史的塵埃中，隻有寥寥的文明得以記載。”
“正是因為短暫，他們才會奮儘一切去追求，追求來之不易的美好，他們的做法在永生的眼中顯得愚昧，顯得渺小而不值一提。”
“可是正因他們短暫，他們才想要把自己所認為不美好的一切，化為自己理想中的美好，哪怕付出自己的一切。”
“人這一生很短，人的實力很弱，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在岔路口，我們同樣沒有選擇的時間，沒有人能夠做到十全十美，哪怕是未來的我們，也可能會對自己過去的行為產生遺憾。”
“可正因我們無法做到十全十美，世界才如此豐富多彩，充滿著無數的情感，正因誕生了無數的遺憾，故事才顯得曲折而有價值，生命才顯得豐富。”
“我想說，人類雖然渺小而又短暫，但他並非毫無意義的存在，每個種族，生命存在都有價值，一切的價值本質並存在於存在。”
古齋月靜靜的聽著她的敘述，這就是人類的意誌嘛，對比長生的種族來說，人類一條路走錯了，哪怕再艱難也得走下去。
“講講道體吧。”蘇琬月激昂的語氣變得平淡起來，充滿著許多複雜的情感，有悲泣，有回憶……
古齋月點點頭，對生命有質的了解的層次認知，很不錯，“道體為完美之化形，是對力量，能量，規則，權柄掌握到極致水平的大妖才有機會做到完美的轉化，而我並非其中者。”
蘇琬月看著對方的耳朵和尾巴，明白了，看來是要完全的人的形態，不，完全的道體形態。
處在最低等的位置，人類什麼都不是，人什麼也不配是，並非妖化形為人，而是人剛好站在這條路的起點罷了，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