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釋天上前兩步,猛然抓住小茜的胳膊,惱怒地問道“不信?我謀劃了數十年,卻願意在這個時候帶你離開,你竟然不信!”
小茜疼得小臉煞白,一臉痛苦地道“你若真心待我,便不會這般傷我。”
帝釋天像是燙到一般,把小茜放開。
他用了許久,才冷靜下來,方才猙獰的表情,此時卻變得和顏悅色。
他說“我對你的心是真的,昔年的謀劃功敗垂成,我被囚在秘境生不如死,這天下,我早已厭倦了。”
“我想帶你去一處與世無爭的地方,吃著你給我做的飯,看著你給我縫衣裳,隻要你願意,我立即帶你離開。”
小茜看著他,的確在他的眸子裡發現了幾分真誠。
隻是那幾分真誠,會在他發怒時被怒火徹徹底底的撕碎。
小茜道“這隻能說你的謀劃於你而言並不重要罷了!”
帝釋天眉頭複又皺起,他立即反問“不重要?你覺得那不重要?為了這些,我費儘心思埋下數以萬計的棋子,隻待尋到鑰匙便可一舉成功,你竟然說不重要!”
小茜沒有說話,正是這沉默的瞬間,帝釋天忽然明白過來,他蒼涼一笑“你又對我用計,你想詐出我的目的,小茜,你踐踏了我捧到你麵前的真心!”
上一刻,他的表情還是悲傷的,就像被遺棄的孩子。
下一瞬間,他垂下了頭,接著猛然抬起,眼裡翻滾著怒濤,麵目縈繞著黑氣,像是一刹那從天神墮成魔鬼。
小茜心知不妙,但卻不敢再說話,生怕觸發他的滔天怒意。
對於小茜的沉默,帝釋天臉上的黑氣卻又散去,他問“你明知道這時哭一哭,鬨一鬨,我便不會再惱,你為何不哭不鬨?”
“你明知道,這時拿出為我做的衣裳,我便不會對你露出這樣的表情,你為何不拿?”
恰此時,轎簾被風掀開,露出那件墨色的衣衫。
那的確是她被迫為帝釋天做的衣裳。
早在她決定來這裡前,這件衣裳便被當成保護傘,被她隨身帶著。
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還沒到那個時候。
小茜默然不語,直到帝釋天眉頭皺起,她才道“一直以來,我都與你說得清楚分明,在道德倫理關係上,你是我的大伯,在親疏關係上,我隻當你是朋友。”
“哭鬨撒嬌那是對最親密的人用的,而我們遠沒到那種關係,所以我不想對你鬨,也不該對你鬨。”
如此直白且無情的話語,卻並未令帝釋天生氣。
仿佛這樣“真實”的小茜,才是他所熟悉的,想要擁有的。
最後一次,帝釋天又向小茜伸出手“跟我走,風澈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跟我在一起,你不會被虛名所累,在我身邊,你完全可以呼風喚雨,想做什麼都可以!有我護著你,誰也不能輕視你傷害你!”
小茜又一次搖頭“我不會應的,你無需再問了。”
說完,小茜轉身取出那身衣裳遞過去,淡漠地道“衣裳給你,答應你的我都做了,你走吧!”
帝釋天捧著那身衣裳,看到上頭細細密密的針腳,他唇角挑起,眼裡滲出一種奇特的溫柔。
末了,他握緊衣裳,柔和的麵龐漸漸變得偏執,他凝著小茜,一字一句地問“你當真不願?”
小茜斬釘截鐵地道“不願。”
他嘴角抿住,眼底滿是瘋狂“那由不得你!”
話音剛落,他伸手去抓小茜,想將小茜就此帶走。
可他尚未觸碰到小茜的衣角,一柄漆黑的木劍將他的手挑起。
木劍觸及的肌膚,仿佛燒焦一般,顯出一條可怖的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