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綏綏為了氣謝韞,正在花園中的男賓席與人拚酒,把一群貴公子喝得醉醺醺的。
借著酒意,這些原本還能維持君子風度的公子哥們,很快便露出了真麵目,毫不避諱地談論著一些不堪入目的話。
這原本也沒什麼,男人聚在一起,也有他們喜歡的話題。
可這話題談著談著,卻引到了文茵的身上。
一肥頭大耳的胖公子說“剛剛你們瞧見沒有,風相府的小姐,倒是頗有幾分姿色。”
一獐頭鼠目的瘦公子說“長得好看又有什麼用?我娘說這種來路不明的人不能娶。”
一長著大齙牙的醜公子說“可不就是來路不明麼?雖然風相對外宣稱她是自己的女兒,可卻對她的母親隻字不提。”
一滿臉麻子的矮公子說“隻有出身上不了台麵的人,才需要遮羞布遮羞,所以啊,這風小姐雖然有個當丞相的爹,卻遲遲沒人提親,真可憐!”
幾位公子笑作一團。
那肥頭大耳的公子又道“看在她那麼可憐的份上,我們幾人改天找媒婆上門去,說不定風相會點頭把她許給我們其中一人做妾了呢……”
幾位公子哄堂大笑。
獐頭鼠目的公子又道“做妾倒是可以考慮,做妻子絕對不可能!到時候我們找個最醜的媒婆,拎著兩隻雞就上門,反正就她那樣的,也配不上更好的媒婆了,不是嗎?”
南宮綏綏早已拎著酒杯去禍害彆人了,此處也沒有個腦子正常的在,猥瑣的笑聲一陣接一陣。
偏偏他們又離女賓席很近,本就在女賓席不受待見的文茵,將這番話從頭到尾聽得清清楚楚。
她沒有表露出太多情緒,隻是將帕子緊緊攥住。
旁邊坐著的小姐們見她受了如此屈辱也沒有反應,便覺得她是軟柿子,紛紛對她落井下石。
戶部尚書家的小姐出言奚落“風小姐,那些公子的話也著實難聽,說的什麼話呀這是!”
“難道你就這樣坐視他們把汙言穢語都往你身上潑麼?你要是不反抗,人家可能會以為你被說中了無話可說呢!”
禮部尚書家的千金再補一刀“不過我們有一說一,大家都對風小姐的身份有諸多揣測,有些揣測可比公子們說得還要難聽。”
“風小姐,為破謠言,你還是有必要澄清一下的好,免得謠言愈演愈烈……”
鎮南侯的千金出言附和“說到這裡,我對風小姐的母親十分好奇,難道真如傳言所說,風小姐的母親是樓裡的……”
“所以風相才沒有提及她,應該不是我想的那樣,對吧?”
麵對這些充滿惡意的言辭,文茵渾身發抖,強忍著的眼淚即將滾落。
從前隨母親討生活的那些日子,腦海裡隻有下一頓吃什麼的焦慮,根本沒有時間交朋友,也鮮少與外人相處,更彆說麵臨如此境況了。
她好幾次想開口反駁,但怒火卻使得她啞口無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好幾次想出手給這些虛偽的人幾巴掌,然而她終究沒有那個勇氣。
這個時候,她想起自己在父親麵前鬨的那些事,忽然覺得自己好荒唐好可笑。
或許隻有在意自己的人,才會容忍自己的壞脾氣,可偏偏,她的尖銳曾經狠狠地紮過身邊的人。
她恨這些肆無忌憚欺淩她的人,更恨這個懦弱無能的自己。
強烈的憤怒與悲傷交織,她忍不住滾下了眼淚。
一眾貴女見她隻懂得默默流淚,卻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眼底的輕視更濃。
戶部尚書家的小姐繼續落井下石“風小姐,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怎麼說哭就哭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欺負你呢!”
鎮南侯家的千金掩唇笑道“風小姐的老底被揭開,麵子掛不住,可不得急哭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