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辦好了?”
黎純風靠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捏著一盞酒杯。
麵容潦草,渾身酒氣,眼神頹唐。
但是於滄海卻不敢有任何輕視,畢恭畢敬道:“啟稟大師兄:事情皆已辦妥,隻是……”
於滄海欲言又止,黎純風卻言行無忌,“隻是覺得太明顯了,很難不引起白師弟的懷疑?”
“大師兄明見萬裡!”於滄海躬身應下。
“要的就是他懷疑,要不然我不是白忙活了嗎?”
黎純風擺了擺手,“放心,我對白師弟並無惡意,你隻管用心侍奉,好生做事即可。”
人情送了,卻瞞得嚴嚴實實,那我不是白做人情了嗎?
這踏馬跟冤大頭有什麼區彆?你看我像冤大頭嗎?
於滄海聞言卻還是表情複雜,“大師兄,其實若是要與白真傳交好,為何不直接挑明了呢?”
如此遮遮掩掩,著實說不上大氣。
最重要的是:以他對白蒼的了解,就算猜到真相,對方也絕對會裝作不知道,不會領黎純風的這份人情。
彆問,問就是白嫖怪之間的“惺惺相惜”。
唯有同類,才最了解同類!
於滄海自問稟賦修為實力地位,無一能與“白真傳”相提並論。
但是論起厚顏無恥、麵厚心黑,他覺得自己“或可當之”,簡直就是一時瑜亮,可並稱為“禾山雙驕”。
那可是幽魂白骨幡啊!想想於滄海都為黎純風感到“心痛”,又有些不明所以、難以理解。
耍這種小手段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如果真是錢多得沒地方花,還不如“賜我五萬靈珠”看看實力呢。
“此事為兄自有計較,你隻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黎純風麵色一沉,“難道你想教我做事?”
我踏馬不要麵子的嗎?
堂堂三代大師兄,給一個新晉真傳送禮?
這踏馬要是傳了出去,我的臉往哪裡擱?
最重要的是:黎純風並沒有想好如何跟白蒼相處,是敵是友還不一定呢,現在上趕著交好,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萬一,咱就是說萬一,韓擒虎在築基的過程中出了意外呢?萬一他沒能鑄就上品道基呢?
到那時候,哼哼,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都踏馬給我還回來。
當然啦,這隻是萬一的幻想。
如果韓擒虎不出意外,就真的沒出意外的話,那他憑著今天的這一手操作,也有騰轉挪移的空間。
最重要的是:趙雲龍可不是省油的燈,黎純風就等著他出招呢。
假若趙雲龍非要拿著那天晚上的宴會做文章的話,他也能防上一手。
更好的結果是:趙雲龍果真把他對韓擒虎的怨氣和怒火,撒在了白蒼身上的話,他這一手“大釣魚術”,或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也是黎純風讓於滄海向白蒼“告密”的原因之一。
我好不好過另說,但更重要的是不能讓趙雲龍好過。
若是能讓白蒼跟趙雲龍鬥起來,那無論誰勝誰負,黎純風都能笑掉大牙。
至不濟也要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反正代價無非隻是些許資糧而已,他還沒放在眼裡。
不過這些計較與算計,黎純風自然不會向於滄海解釋。
“大師兄恕罪,是滄海多嘴了!”於滄海連忙躬身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