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陰觀,靜室外。
“弟子無能,由負師尊重托,還請師尊責罰!”
堂主厲飛雨躬著身汗流浹背。
“不就丟了顆屍芝嘛,多大個事。”
三陰觀主卻渾不在意,隻是擺了擺手,“以後多加戒備就是,彆動不動就大驚小怪。”
此話一出,在座眾人皆是不由得心生古怪。
就連看似“驚喜”萬分的堂主厲飛雨,都不由在心裡犯起了嘀咕。
觀主這是轉性子了?還是被邪祟附體了?
這踏馬也不是他平日裡的行事風格啊!
誰不知道三陰道人在江湖中的“赫赫聲名”?
“野狗道人”的名頭,在整座十萬大山都算得上是薄有凶名。
當初為了一株靈藥,他甚至能直接屠了彆人整座寨子。
平時禦下更是嚴苛,動輒非打即罵,動了真火更是會直接賞賜“煉屍坑中極品雅座”一席。
彆看他平時好像管事,下麵的人貪些凡俗財物,也都權當沒有看到。
可凡是涉及到靈物等修行資源,守財奴跟他比起來,都算得上是慷慨大方,管控得萬分嚴苛,甚至都不許任何靈物流失在外。
麻家寨為何會冒著得罪禾山道的風險,非要硬著頭皮跟三陰觀作對?
不就是因為三陰觀主苛逼索取太甚,讓人忍無可忍了嘛。
這也是明明隻丟了一株靈藥,堂主厲飛雨卻如此誠惶誠恐的原因。
但是現在,他竟然如此大方?
莫不是,他已在“煉屍坑”中備好了極品雅座,所以才不跟死人計較?
一想到這裡,堂主厲飛雨就不由得臉色煞白,身形抖得跟篩糠一樣。
但是三陰觀主卻已經轉頭看向都講徐功,“你這趟去伏虎壇,徐師兄怎麼說?”
在三陰觀中,五主皆是三陰觀主親手培養出來的“道兵”。
但是三都卻是夏國本地的“土著”,各個都有來曆。
比如都講徐功,就是陰山郡城中某個修行家族的旁係。
徐家的家主如今正在伏虎壇中擔任三都之職,可謂是來曆不凡。
三陰觀主派都講徐功前往陰山郡城查探消息,就是看中了他地頭蛇的優勢。
“啟稟觀主:壇中有風聲傳出說今年的供奉要多加三倍。”
都講徐功拱手道:“其中精血供奉必須要占一半以上,而且指定要正品精血,不許以雜品精血糊弄。”
“另外就是要抓緊靈童的搜集,聽聞是赤龍總觀下的法旨,每個分觀至少也要有一對靈童供奉,才算考核中平,否則皆以下下論等。”
聽得這話,在場眾人皆是微微色變。
所謂的正品精血,其實就是人之精血,雜品則是獸類精血。
按照三陰觀的供奉額度:一半精血供奉,保底也得五百滴往上。
而一個精壯的大活人,渾身精血也不過是三五滴。
換句話說:三陰觀今年的供奉想要達標,最起碼也得填進去上百條人命,或許還不止。
“乃母兮!貪得無厭,急功近利!”
三陰觀主聞言罵罵咧咧道:“羊圈都還沒建好,就急著殺雞取卵,短視至極,真當九德觀是聾子、瞎子嗎?”
不過他也就罵幾句,看樣子也並不甚在意。
旋即又道:“巡查使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韓濤之死一日懸而未決,他的心就定不下來。
但是過去這麼久,韓濤的死訊也早已報上去了。
巡查使卻完全沒有表示,這讓三陰觀主更焦慮了。
都講徐功聞言麵色古怪道:“值守校尉帶著遊卒們歡宴了三天三夜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