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話,掌櫃的臉色劇變,“可是八臂修羅張河張道長?”
老張頭還有這匪號?聽著可不像什麼好人呐。
江湖喝號,跟春點黑話一樣,可都是有講究的。
一般叫什麼“黑心虎”、“白眼狼”的都是小卡拉米,叫“座山雕”、“下山虎”的多是“綠林好漢”,或者當地的坐地戶。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望文生義。
但凡是叫什麼“修羅”、“羅刹”之類的都是狼滅,大概率是跟“殺人如麻”、“心狠手辣”之類的事跡掛鉤。
白蒼心中暗忖,表麵上卻不動聲色,故作一副跋扈姿態,“既然你知道家父之名,那就好商量了。”
“五十兩紋銀買這張百鬼夜行圖,掌櫃的意下如何?”
掌櫃的聞言臉色陰晴不定,半響才一咬牙道:“道爺可願留下名諱?”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焦斐焦道爺!
白蒼差點沒忍住脫口而出,但最終還是報了自己的名字,“好說,在下白蒼,添為家父座下唯一義子!”
掌櫃的聞言略一思索,忽然笑道:“原來是自己人,差點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了。”
“既是自家人,那就不妨直說:這張百鬼夜行圖乃是客人死當之物,我收回來的時候花了三十兩紋銀,白道爺隻需給這個數,就可直接拿走。”
好家夥!三十兩收回來的東西,反手就賣一千兩是吧?
要麼說不黑心的奸商,當不了好財主呢,資本家見了你們都得流淚啊!
白蒼有些無力吐槽:瑪德,又踏馬砍疵嘍!
我就知道“去零腰斬砍價大法”不靠譜,又踏馬差點吃虧了。
本以為一刀砍在了大動脈上,沒想到卻隻是給人剃了個頭。
而掌櫃的也是演技精湛,白蒼差點以為自己真是在強買強賣了呢。
合著你踏馬跟我對線了半天,最後還是委屈吧啦地含淚血賺我二十兩紋銀是吧?
雖然說“漫天要價,落地還錢”,但是你這“地”也太踏馬低了吧?
這哪裡是“落地還錢”,分明就是底線在地府啊!
這誰踏馬能想得到?
不過麵對掌櫃的主動降價,白蒼卻沒有半點心動。
反而又詢問道:“這是觀中的產業?”
這尼瑪要是打秋風打到了觀主的頭上,彆說是“八臂修羅”,就算是“八頭修羅”,也得跟著白蒼一起掉腦袋。
“焦公子沒跟您提起過嗎?”
掌櫃的聞言卻是詫異地看了白蒼一眼,“本店乃是陳安平陳公子家的產業,寮房巡照陳執事,乃是我家公子的堂叔。”
白蒼:???
這踏馬跟我有什麼關係嗎?從哪論的自己人?
他在心裡轉了高大一圈,才理順了掌櫃話中的邏輯。
寮房巡照陳執事,就是當初通知他們的那個肌肉虯結的大漢。
對方在寮房當差,而焦斐的親舅舅,又是寮房首席,自己跟焦斐交好的事情,也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這可不就是自己人了嘛。
“合著我竟然是吃了焦斐這個表麵兄弟的軟飯?”
念及於此,白蒼心裡更無語了。
本想“家父張二河”一出,就能所向披靡,結果換來的卻是忽略和無視。
攤牌了,不裝了,家兄焦斐?
“看來空軍確實是釣魚佬的宿命!”
“此乃非戰之罪,絕不是因為我釣魚技術有問題。”
白蒼在心中幽幽一歎,默默調整著自己的計劃。
他本來還想著從焦斐身上混點“小養身丸”開磕呢。
但是現在欠了對方這麼大一個人情,還怎麼爆“小登”金幣哦。
整整十天時間,他好不容易才把焦斐溜得差不多,眼看大魚就要咬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