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讓康樂公夫人退下,看著薑時同鬱檀琦。
少年少女都還是青澀的年紀,姿容儀態都格外出色,並不輸他膝下的皇子皇女。
他看著安靜垂眸的鬱檀琦說道“你不愧是陳郡謝氏出來的姑娘,不驕不躁,安靜得體,與子安果真是般配。”
鬱檀琦連忙行禮“陛下謬讚,臣女惶恐。”
“朕曾經想給薑時賜婚,將朕的公主嫁給他做夫人,但他卻說已有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朕沒記錯的話,你是今年二月才來京城,在此之前,你們從未見過麵。”
鬱檀琦和薑時異口同聲“是的。”
鬱檀琦微怔,下意識看了一眼薑時,正好對上他溫柔的眼眸,又連忙低頭垂眸,做一個安靜禮貌的美少女。
皇帝失笑,打趣道“你們二人倒是心有靈犀。”
薑時彎唇,溫聲道“我雖然與檀琦今年二月才見麵,但在此之前,一直有書信往來。”
鬱檀琦睫毛輕顫,有些心虛。
皇帝看了他們一眼,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會對未曾見過麵的未婚妻如此溫柔以待。”
似是想到什麼,皇帝又道“你們二人還未正式定親,今日除夕,是個好日子,不如朕下旨給你們賜婚如何?”
皇帝賜婚,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被賜婚的夫妻,終生相守,不能休棄和離。
薑時拱手說道“多謝陛下美意,但子安想等金榜題名時,再向陛下請求賜婚,還請陛下成全。”
皇帝有些驚訝“子安的意思是,要等下屆科考後,再向朕請求賜婚?那時你們的年紀可都不算小了。”
少年長身如玉,聲音溫潤堅定“子安現在並無功名,檀琦的表哥是這一屆科考的狀元郎,我自然不能夠太差勁。
我想風風光光迎娶檀琦過門,所以選擇下屆科考金榜題名後再向皇帝請求賜婚。”
皇帝看著骨骼清瘦的青衣少年,眼神微恍,仿佛看到了當初的那個風華絕代的青年。
那時的武安侯薑楚,一身鎧甲身姿挺拔,明明是科考狀元郎,卻義無反顧地跟隨還是王爺的他入軍上陣殺敵。
兩人並肩作戰,薑楚曾為他擋過許多次的傷害,也曾一次又一次地將他從死人堆裡背出來,臉上總是帶著溫暖燦爛的笑容,眼瞳亮如星辰。
薑楚在他麵前請旨賜婚時,眼瞳更是熠熠生輝,神情無比認真堅定。
薑楚真的很愛蘭珞珠。
而此刻,薑楚唯一的孩子,薑時正一臉堅定地站在他的麵前,眼瞳神情如出一轍的璀璨堅定。
皇帝不由得感慨道“你不愧是你父親的孩子,同他一樣認真癡情。朕允了你就是。”
“多謝陛下。”少年肉眼可見的欣喜無比。
皇帝笑道“不過你今年九月時隔多年才再次進國子監,離下屆科考不足三年,想要比得過今年的狀元郎謝璟,恐怕得要廢寢忘食地讀書才行。”
薑時謙遜道“我自然不敢想能夠比得過謝公子,隻要下屆科考能進前二甲就已心滿意足。”
“你父親就是三甲榜首狀元郎的出身,你作為他唯一的兒子,定當青出於藍勝於藍,不可妄自菲薄。”
皇帝對薑時既有信心和期待,但又會鼓勵和勸誡,就像一個和藹可親的慈愛長輩。
鬱檀琦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想起原著的劇情。
如今的皇帝自然是個好皇帝,也是真心對男主好,但他心裡更看重的自然是江山社稷。
帝王多疑,皇帝誰也不信,對誰都防備,他看似重情重義,實則無比涼薄。
這麼多年來,皇帝明麵上十分偏愛重視男主,給他最好的太醫和藥材,最高的尊榮和待遇,給他拉滿了仇恨,卻並不管他被記恨後會麵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