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兮畫也一如往常的坐到了淩夫人身邊笑道:“夫人剛才也是嚇壞畫兒了,那就讓畫兒給夫人把把脈吧。”
“你這孩子也是個熱心腸,不過剛才已經看過醫生了,沒什麼大事,你不用擔心我,隻是覺得和你投緣,想和你說說話。”
淩夫人又握著趙兮畫的手問道:“剛才畫兒戴著的簪子我看著覺得很彆致,怎麼現在又不戴了?”
趙兮畫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於是就將藏在口袋裡的梅花簪拿了出來舉到淩夫人麵前問道:“夫人說的是這個嗎?”
趙兮畫把簪子拿出來,淩夫人的臉上卻沒有了異常,隻是尋常的神態,她拿起簪子笑道:“這東西做工真的很精致,這應該是異族的物件吧?之前我也有一支是我丈夫送給我的,隻是我那支丟了,你這支能不能先留在我這裡,我找人重做一支,到時候就還給你,怎麼樣?”
趙兮畫不知道淩夫人居然提出這樣的要求,這要求本來也不過分,就怕淩夫人留下這簪子研究的不是樣式而是簪子本身吧?
趙兮畫壓低聲音說道:“夫人,有些事我就不瞞著夫人了,這簪子是我師父的。”
“哦,就是你之前說過的師父嗎?”
“是的,之前我沒有和夫人說過我師父去世的原因,我師父叫花彩雲。”趙兮畫笑道。夫人垂下的手顫了顫隨後緊緊握成了拳。
“我師父早年是宮廷裡的女醫生,後來得罪了宮廷裡的貴人就被關到運城郊外的安寧院。”
趙兮畫邊說邊細細觀察淩夫人的神情變動,也許真相就要朝著呼之欲出了。
“寧安院裡不是一般的療養院,是有專人看守的,我師父在那裡受儘了非人的虐待和折磨,不過她老了,我本想將她接下山的,結果……”
趙兮畫眼底的恨意刺進了淩夫人的心頭,讓她的眸色有些異樣。
“在我準備去接師父的那天就出事了,寧安院被人放了一把火燒了個乾淨,上百人被活活燒死,我師父也死了,她不是被燒死的,是被人害死的,火災其實隻是個假象。”
“阿彌陀佛!”淩夫人閉了閉眼睛念經,然後看向趙兮畫道:“原來是這樣的,真的難為你了。”
趙兮畫看向捏著簪子的淩夫人道:“這簪子是我在火場裡找到的,是師父的生前之物,隻是這簪子……也是個凶煞之物,每天晚上我總能聽到簪子裡傳出來隱隱約約的哭泣聲……”
淩夫人猛地一驚,手裡的簪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趙兮畫俯身將簪子撿了起來,看向淩夫人,心裡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如果淩夫人不認識自己的師父,為什麼聽到簪子上有師父的冤魂作祟竟這樣害怕?看來她還真的要仔細查查才好。
淩夫人強行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道:“實在是對不住,我是個膽小怕事的人,一聽說這些古怪就很害怕,既然是這樣你就將它帶回去吧。”
趙兮畫點了點頭道:“那就對不住夫人了,我隻是想將這簪子的來曆講給夫人知道,沒想到嚇到夫人了,既如此我就帶回去了。”
趙兮畫將簪子仔細收到了身上本想著和淩夫人告辭,畢竟顧倫還在外麵等著她,她也不想顧倫在外麵等太久,這淩夫人的事情也不急於一時半會兒。
當她剛要起身,管嫂帶著萍水匆匆走了進來,萍水著急的走到趙兮畫麵前低聲說道:“姐姐,快去後花園的池塘邊看看,姑爺出事了。”
“什麼?”顧倫之前不是就在前麵等她嗎?怎麼就出事了?趙兮畫來不及細問就趕緊跟淩夫人告辭了後帶著萍水急忙離開。
很快就到了後花園的池塘邊,那裡已經站了不少人,就連南宮小姐都給驚動了。每個人的臉色都很嚴肅,也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
那些人看到趙兮畫後就小聲議論了起來,萍水緊緊跟在趙兮畫的身邊。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萍水臉上難以掩飾憤怒和厭惡之色道:“今天這事肯定是五小姐搞的鬼,姑爺也是著了五小姐的道。”
趙兮畫腳下的步子狠狠的定在了那裡,五小姐?趙靈芸?
趙兮畫腳下的步子沒再停頓,既然問不出來怎麼回事,就去看看這趙家人給了她一個怎樣的驚喜?
趙兮畫剛走到後花園,長風就迎了上來:“少奶奶,少爺在池子邊的亭子裡,您……快去看看。”
趙兮畫剛想往那邊亭子走去,就看到亭子邊趙家的幾位女人杵在了那裡,五夫人就在那裡哭得稀裡嘩啦的。
“這可怎麼辦才好啊?四姑爺,人在做天在看,可不是你這樣做事的啊。”
“天啊,這以後讓我家的靈兒該怎麼活啊?”
五夫人的聲音裡帶著些不依不饒,旁邊山坡上的亭子裡還傳來趙靈芸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趙兮畫停下腳步在五夫人麵前冷聲說道:五嬸,好歹你也算是趙家的長輩,在這裡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這是在公主苑,要是衝撞了貴人,你怕擔待不起,有事就說事,不要讓人笑話。”
五夫人心思一頓哭聲就停了下來。
趙兮畫就快步走進了亭子間,迎麵站著的就是趙延和趙夫人,趙夫人的臉上還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表情。
然後趙兮畫就看到了正中坐著的顧倫,渾身已經濕透,臉色也陰沉得厲害。
另一側坐著的是趙靈芸衣衫不整,頭發也亂了,在那哭得花容失色,看到趙兮畫進來就衝過來道:“四姐姐,四姐姐可要給靈兒主持公道啊,四姐姐,靈兒今天已經是沒臉見人了,還不如死了來保全我趙家的名聲。”
趙兮畫看著顧倫和趙靈芸身上都是水漬,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緣由。又看到了趙靈芸今天穿的衣服和她的衣服幾乎顏色款式相同,不細看根本就沒區彆。
趙兮畫心頭冷笑,肯定就是趙靈芸假扮她的樣子跳進了池塘裡,如果是平時讓顧倫認出來不是自己的妻,她肯定沒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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