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蕭玲琅沒迎來常琲的喜訊,反倒先接到爹爹離世的噩耗。
她麻木的跟著楊青宛料理蕭父的後事,最後,還是接受不了,哪怕外出也時常叮囑自己的爹爹沒了這個消息,一頭病倒。
楊青宛望著躺在床上,臉色慘白雙眸緊閉的女兒,心疼的摸了摸她小臉,深深地歎了口氣。
手中匕首寒光忽閃,楊青宛想著現下兩人的處境,眼裡含著淚花。
蕭敬遠從兗州回臨安的路上遇到了草寇,一行人被殺了個乾淨,楊青宛摸摸蕭玲琅的頭,哭著哭著笑出來。
“玲琅,阿娘是為你好,你的臉太招眼了,阿娘護蕭家有些吃力,你體貼體貼娘。
常琲是好孩子,他不會嫌棄的,看到你臉上的傷,他會心疼你的。
乖乖,不疼啊,娘試過了,不疼啊。”
楊青宛握住匕首,顫抖的對上眼前嬌人兒的臉。
刀尖狠心下去刹那!
“夫人。”
“夫人,不要,小姐怕疼的。”禪心踹開了門,連滾帶爬的衝過來握住刀刃,咬唇瘋狂搖著頭,祈求楊青宛能冷靜點。
“閃開!”楊青宛厲聲嗬斥,甚至準備抬腳去踢,但被後麵進來的吳嬤嬤死死抱住。
禪心搖頭,哭著喊:“夫人,小姐最怕疼了,你是知道的呀,手上破一點皮就會找你哄上半晌的。”
“我是為了她好,這些天,上門的那些叔伯你們不也瞧見了嗎?”楊青宛眼神呆滯,聲線犀利。
禪心不讓,顧不上手掌鮮血淋漓,在吳嬤嬤和其他侍女配合下,奪過楊青宛手裡的刀,踢到床底。
楊青宛一巴掌直接招呼過去,“禪心,你想死嗎!你們把她給我拉開!”
那一巴掌,禪心的臉直接腫了起來,她顧不上嘴角溢出來的血,彈起身,抱住楊青宛的大腿。
“我不放,夫人從小就告誡過奴婢,小姐是奴婢的命,奴婢不放,小姐還要等姑爺回來呢,對。”
禪心抓住那根稻草,語氣激動,“夫人,還有姑爺,你們說得,姑爺回來,就讓他們完婚,姑爺會庇護小姐的,待姑爺高中,姑爺就是官老爺,那些人還怎麼敢欺辱你和小姐。”
“嗬!”楊青宛冷笑一聲,她手指著床上的人,“官貴商賤,你能保證常琲那小子一如既往嗎?我看過太多,有她爹爹,有我撐著,諒他不敢,但!家主沒了!”
楊青宛最後一句撕心裂肺,這麼多年來,她和蕭敬遠可曾虧過那些叔伯,人一死,所有人趴上來喝血,連她的娘家人亦是如此。
楊青宛顫抖著,頭痛的閉上眼。
禪心護著蕭玲琅,夫人清醒後,絕對會後悔的。
她道:“夫人,姑爺可信,連智清大師都說過姑爺是龍鳳之姿,他絕對能護好蕭家和小姐。”
楊青宛望著床上被她喂了藥的人,沉默許久,離開。
等楊青宛一走,禪心顧不得自己的傷勢,抱住蕭玲琅察看一番,“嬤嬤,您先叫個郎中來,奴婢怕……”
她怕夫人晃神……
吳嬤嬤懂禪心怕什麼,捏著帕子點點頭,急匆匆去找來郎中。
郎中把完脈,麵色沉重。
“大夫,我家小姐……”禪心和吳嬤嬤被朗中神情嚇得心提了起來。
“哦,沒啥大事,睡一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