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午後,春光明媚,小院的門被敲響。
如娘從屋子裡捋著袖子,匆忙去開門。
“如娘,你去忙吧,我去。”
蕭玲琅從椅子上起身,抬手讓如娘回耳房休息。
邢秋那夜出現後,就再也沒出現。
可她的話,讓她心神不寧。
常琲哥哥這次離開的久一些,至今還沒有任何消息。
“不成,這不亂了規矩,哪有奴婢去休息,讓主子去做活的,夫人還有身子。”如娘兩方取舍,先從耳房過來攙扶蕭玲琅。
蕭玲琅溫婉的輕笑,斂下心中的焦躁不安,“如娘忙了一上午,也該歇歇,這屋裡屋外全是如娘一個人,我如今身子還不算重,還能幫上一些,來日,如娘想讓我搭下手,我都做不了。”
如娘隻道應該的,幾番勸說後拗不過她,還是攙扶著一起去了正門。
門打開的霎那,小廝熱情的臉僵直住了,有些尷尬回頭瞥向身後的主子。
依舊是一身紫袍玉帶,宋覺眼裡露出訝然,他沒想到今日這蕭小姐會露麵,手從腰間拿開。
麵上及時換上笑容,上前一步,“宋啟見過嫂夫人。”
蕭玲琅垂著袖籠下的手微微收緊,深吸一口氣,宋是皇姓,此人衣品不凡,是最上乘的蜀錦,花樣由金線遊繞。
她福身恭敬地行禮,“民婦見過大人。”
宋覺擺了擺手中扇子,望著低著頭的人,言語親切,“嫂夫人無需客氣,宋某隻是過來代常兄送些點心過來。”
他向前走近兩步。
蕭玲琅眼睫忽閃忽閃,瞳孔放大,手指甲更是深深陷入手掌心。
她識的這個玉帶,是爹爹的藏品,前朝一個書法大家的玉筐寶鈿真珠腰帶,因鑲滿珠寶,漂亮絢麗,年幼時她曾向爹爹討過,但爹爹極其愛惜,怕她給弄壞了,就哄著她,等她大了成親了,再給她,爹爹向來守諾,怎麼可能把它贈與旁人。
“嫂夫人?”
蕭玲琅回過神,掩去失態,抬起頭微微歉意一笑,“謝宋大人,麻煩宋大人了。”
宋覺拂手,“嫂夫人真是客氣,宋某與常兄一見如故,這些小事不足為提。”
他對著蕭玲琅拱手作了揖,舉手投足彬彬有禮,儘顯貴氣,“宋某還有旁的事,就不打擾嫂夫人了,告辭。”
蕭玲琅點頭,也行了禮,待目送他上了馬車後,立即冷下臉,轉身讓如娘進房關上門。
回到正房,她揮手讓如娘退下,長案上的一包包栗子糕,如今再看,隻剩惡心。
抬步掀簾,瞧見斜躺在她床上邢秋,蕭玲琅愣了愣,往前快走幾步。
“你知道他嗎?”
邢秋咬著從廚房翻來的乾菜包子,聞言,掀起眼簾,玩味的看著蕭玲琅。
“蕭小姐說的是誰?”
“宋啟。”
邢秋聳聳肩。
蕭玲琅眉心皺了皺,掐緊手。
“上門的那個,我倒是認識。”
“誰!”
蕭玲琅往前走了一步,略微彎著腰,和邢秋麵著麵。
邢秋眼睛一眨不眨,須臾,向仰拉開一點距離,“你還是信了我那天那番話,說我是騙子?”
她說:“難道不是你蠢。”
蕭玲琅咬著唇瓣,鼓起臉頰,“你憑什麼這樣說我,你若是我,也未必能反應過來,而且你也煞費苦心的誘導我往旁處想,無非也是怕交易出了差錯。”
邢秋從床榻上彈起來。
蕭玲琅扶著腰站的筆直,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語氣焦急追問:“所以他是誰?我隻能猜到他跟皇室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