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侍值的寧允,一直在暗中觀察著,見兩位主子又有說有笑的起來,心底暗鬆了口氣,挽著袖子在擦著頭上嚇出來的冷汗。
哎呦喂,這娘娘醒了後,狼主更加陰晴不定,難伺候了。
他偷偷抬眼,禦案前的男人麵上表情不多,周身氣場柔和下來,而他身旁的女子,一邊研著磨,一邊壓著聲在低語著什麼。
倏爾,隻見男人唇角扯了扯,視線朝他看過來。
寧允立馬理著袖子,將拂塵扛在身上,然後麻利小跑快步走過去。
“狼主。”
“去內務府那裡將吉服取來。”
“喏!”
寧允笑眯眯低下頭,心底這下跟明鏡似的,為何剛剛娘娘說了什麼,狼主扯唇笑了笑。
蕭玲琅望著笑著滿臉褶子的寧允,嘴角微微抽了抽。
她隻是好奇的問了一句明日的事宜,並不是心急。
拓跋晉哪裡管這些,小姑娘問了,便是她對他上心。
剮蹭著她的臉頰,拓跋晉一雙黑眸平靜的宛如藏著未名風險的深淵。
“玲琅。”
蕭玲琅細密的眼睫閃了下,他喚她這個名字時,多半沒好事。
“明日,孤會給你一個特彆的,難忘的吉禮。”他重音咬在後麵的話上,眼底閃現的晦暗透著極度的瘋狂。
常琲還真是巧舌如簧,公主死了,他消失這麼久,三言兩語就將南梁王給哄了。
還敢代南梁出使。
他可是看在小姑娘的麵子上,好心的給他留過一口氣,如今月兒是向著他的,“已死”之人還活著,挺瘮人的。
拓跋晉陰戾的神色斂了斂,撫著認真看折子的人,在心底輕笑。
她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就老老實實的呆在他身旁,愛與不愛,日子久了,自然會愛。
巫師說她,即便是醒來,也活不了幾年,她大抵是沒注意過,她偶爾會睡得時辰會很長,唯有將她放回那個鎖魂陣中,再配以符藥,日日服用,才能續命。
他不信這些方士巫術,但萬一呢,太醫查不出她偶爾昏睡的緣由,平日裡,她隻是偶爾氣他,大多數還是很愛他的。
用那些蠶食百姓血肉的屍骨填陣,既為百姓伸張,又能滋養她,兩全其美。
至於常琲,拓跋晉黑眸劃過嘲弄,上輩子將人送給了他,還敢惦念,來勾她的心,這次就把命交給這兒吧。
好在是他和小姑娘的紅線,他會給他個痛快,這次就不折磨他了。
蕭玲琅這邊隻在心底祈禱,正常就好,彆整什麼幺蛾子出來就行。
次日,天蒙蒙亮,蕭玲琅迷迷糊糊的的被拓跋晉抱起來。
她揉著惺忪的睡意,呆呆望著麵前一身莊重玄色吉服的男人,一時有些失神。
拓跋晉低頭親了親蕭玲琅的額,手蓋住她的眼睛,“月兒再睡會兒。”
聲音溫柔的似乎能掐出水來。
反常,實在是反常。
但困頓的大腦想不了那麼多,蕭玲琅又在他懷裡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拓跋晉吃了藥,身上的迷香對他無效。
吉服,冠冕,早就被宮人一一擺放整齊,擱在一旁。
拓跋晉抱著昏過去的蕭玲琅,給她除服後,帶著她踏入放入符水的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