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餘牧這麼問,刷完鞋躺在搖椅上的溫如玉輕輕晃悠著,眼睛也微微眯了起來。
他看著院中第一片落葉被餘牧拈在指間,看著已經老態龍鐘的餘牧,又看了看自己晾在一旁,不久前才尿濕了的鞋…
那清澈的老目中也多了幾分恍惚:“大抵…五十九個年頭了?”
“是啊,好像是五十九個年頭了,甲子將終,好像昨兒我還是個大小夥子。”餘牧丟掉落葉,把肩膀上的胖鳥兒放在手心,用微微顫抖的手摸著它的羽毛。
“待到來年秋臨,這一甲子便是結束了。我這一世凡人,過的倒也不是碌碌無為,你說是吧李道極。”
餘牧大抵是確定了這鳥兒是李道極的化身,若不是他,誰家正經家雀兒能活這麼久啊。
灰麻雀震了震翅膀,飛不起來,索性就窩在餘牧手心把眼睛閉了起來。
“我這一世可比你精彩多了,老子全城青樓逛遍共計嫖了999個!”溫如玉傲然一笑:“一個不多一個不少!九之極致。”
餘牧:“你尿鞋上了。”
“c!老夫打死你!!”
“你還是彆動手了,你尿尿時我看你@都縮回去了。”
溫如玉惱羞成怒:“那他媽凡人這麼大歲數了誰不縮?你不縮?”
“不縮,真沒縮。”餘牧輕笑搖頭,繼續打擊溫如玉。
溫如玉老目中劃過一抹驚疑不定,居然掙紮了兩下起身朝餘牧這邊兒晃悠過來:“我不信,你給我看看。”
餘牧:“!!!!!!”
要說倆老頭兒能因為這種事兒打起來,放在整個大陸都是極為炸裂的,偏偏餘牧和溫如玉還真就打起來了…
這回,餘牧到底是沒再收拾過溫如玉,這一敗績也成了溫如玉能吹噓一輩子的舊事。
…………
“哎呀!雞叔叔你又偷酒喝!我都藏那麼高了你都能找到!!”
大院兒內,嬌俏女修跺著腳,其身姿婀娜且帶著幾分英氣,尤其是和小狐狸似的眼睛時常滴溜滴溜轉著,總給人以狡黠之感。
但此時女修氣的那叫一個直翻白眼兒。
自從入冬,已經破入結丹境的李瑜便一直照顧著餘牧和溫如玉,她並不似牛弼或者趙西風那般拘謹,她是真的將餘牧和溫如玉當成了長輩。
比如現在!溫如玉老臉上滿是尷尬的將酒壺藏在身後,昔日那張陰柔俊美的臉龐上如今卻是滿滿的皺紋,還有星星點點老人斑。
一笑,一看門牙也掉了倆。
是今年入冬下第一場雪時,這嗶搓了一個雪團兒想塞餘牧脖領子裡,然後一個沒注意自己滑那兒了,磕掉了兩顆門牙…
“小瑜啊,是你餘叔要喝的,那家夥壞了一輩子,他指使我的…”
溫如玉訕笑著指著不遠處那正用雪團兒把灰麻雀包裹起來隻露出一個腦袋的餘牧。
灰麻雀正一臉鄙視的看著餘牧…
“哎哎哎餘牧你缺不缺德!那老鳥兒歲數也不小了你就這麼對它?你還有沒有人性啊!”
餘牧瞥了溫如玉一眼:“過來,給你也玩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