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淞鎮短短幾個小時就被淹沒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楓丹廷,即便沒人去告知,單看水位上漲的速度快到異常,再傻也能知道肯定出大事了。
那維萊特一到沫芒宮外,就從克洛琳德那裡聽說了這件事,表情極為凝重,“白淞鎮傷亡如何?”
克洛琳德搖搖頭,“撤離及時,並沒有人員傷亡,目前還很安全。”
“嗯。”聽到沒事,那維萊特鬆了口氣,然後立即要去處理因為突發事件而激增的工作。
剛進沫芒宮,就見一個熟悉的人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沫芒宮的待客廳內,端著杯咖啡似是在細品。
那維萊特的目光裡帶了絲探究,轉頭對克洛琳德交代保護好芙寧娜,便去應付人了。
“阿蕾奇諾女士。”剛坐下,那維萊特就直入正題,事情緊急,語氣也不是特彆好了,“如今楓丹事務繁雜,待客不周,若想喝茶細談,可以換個時間。”
這一天,不,半天,甚至可以說就一晚,發生了太多事情,那維萊特就算麵上再平靜,也沒辦法真靜下心來跟這位愚人眾執行官說那些外交辭令了。
先是閥門突然被衝破,又是珩淞女士去原始胎海調查便再無消息,緊接著就是水位突然快速上漲,白淞鎮被淹,楓丹人心惶惶。
太多的事需要他去處理,實在沒心思來應付愚人眾這位不知道是敵是友的客人。
聽到這話,阿蕾奇諾也不惱,“那維萊特先生,壁爐之家在楓丹預言危機這件事,與楓丹一直是友非敵,倒是不必如此提防。”
像是覺得那維萊特不信,阿蕾奇諾又補充,“孩子們已經前往白淞鎮支援了,送去了必要的生活物資,確保白淞鎮撤離的居民不會風餐露宿。”
她直視著那維萊特的眼睛,眼中滿是坦蕩,“女皇大人與珩淞女士關係密切,身為女皇的下屬,又兼之同珩淞女士的合作依舊作數,以及壁爐之家裡也有不少楓丹的孩子,我們幫助應該不算是彆有用心。”
那維萊特思索片刻,這些理由確實合理,他總算是稍微放下了對愚人眾的戒心,“你們想要什麼?”
阿蕾奇諾放下咖啡,“那維萊特先生,愚人眾想要的,一直是楓丹的神之心,這一點從未變過。”
“你倒坦蕩。”那維萊特微不可察歎了口氣,“不過現在,神之心還不能給你,我也希望愚人眾不要在此期間搞什麼小動作,否則……”
麵對這幾乎是赤裸裸的威脅,阿蕾奇諾並不生氣,既然她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並不走心地笑了笑,“那是自然,我也不想看到我的故鄉被毀,合作愉快。”
臨走前,阿蕾奇諾還給那維萊特提了個醒,“那維萊特先生,恕我直言,今日如果芙寧娜女士還要去歐庇克萊歌劇院參與審判,隻怕是要小心一些了。”
現在楓丹亂得很,雖然有執律庭在維持秩序,但白淞鎮被完全淹沒這一件事就足以在楓丹境內造成巨大的恐慌。
長久處在預言危機將要實現的恐慌下,就仿若頭上一直懸著一把要落不落的尖刀,隨時有掉下來將人刺個對穿的可能。
在這種恐慌氛圍中待久了,人是會瘋的。
而瘋了的人會做出一些不理智行為,也自然就在情理之中了。
那麼麵對預言危機,對外展現得一直有恃無恐,卻又沒見做出絲毫行動的水神芙寧娜,自然就會成為被逼瘋了的楓丹民眾首先質疑和發泄怒火的對象了。
甚至平時觀看他人鬨劇的人,被推上舞台變成被觀看的鬨劇的劇中人,也不是不可能。
“多謝,我會轉告芙寧娜女士的。”那維萊特說完,目送阿蕾奇諾離開沫芒宮,便也起身去處理堆積的工作了。
但顯然,這一次與之前的漲水並不一樣,在臨近清晨時,海麵下又一次發生了震動。
那維萊特的眉頭蹙得死緊,他活了這麼久,原始胎海異動並不是沒有,但如此頻繁密集的動作,絕不正常!
也不知道珩淞女士那邊怎麼樣了,現在還是沒有半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