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近找了塊平整些的大石頭坐下,哄了好半天,才把派蒙給哄好。
哭得一抽一抽的派蒙一遍吸著鼻子,一邊拿著珩淞重新拿出來的米糕啃。
自覺做錯事了的珩淞默默坐在旁邊,看到派蒙手裡的米糕要吃完了,就遞去一塊新的補上。
熒坐在派蒙的另一邊,也在安慰著派蒙。
旅伴之間的事,鐘離和若陀很自覺離開,在附近的遺跡回顧往昔去了,沒有聽這三人是怎麼解決這個不明緣由的突發問題。
“派蒙,你還好吧?”珩淞還在沉默遞米糕,也隻能讓熒來打破這個沉默的氛圍了。
“沒……嗝……沒事。”派蒙說著,打了個嗝,“好飽,不吃了不吃了。”
珩淞這才停下手,“好的。”
“所以你剛剛怎麼了?”這是熒最好奇的問題。
如果說是珩淞把派蒙逗急了,那還不至於,因為珩淞常常乾這種事,她和派蒙早都習慣了,而且這次也不是什麼惡劣玩笑,按理說,派蒙不會哭得這麼狠才對。
派蒙抹了抹哭紅的眼睛,又抹了抹嘴,“我沒事,就是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珩淞不在了,我是不是就吃不到這麼好吃的美食了?”
熒???
珩淞???
“哈?你怎麼突然咒我?”
她現在真是一腦門的問號。
理論上來說,隻要不半道抹脖子,她的壽數就是跟提瓦特綁定的,可以說是提瓦特活多久,她就活多久,甚至還能跟另一個『冬尼亞斯』那樣,提瓦特都要沒了,祂也還在。
畢竟嚴格來說,她也不是什麼正經魔神,雖然都是魔神之身吧,但因為提瓦特本源這層特殊buff在,她跟鐘離他們還是有本質區彆的。
所以理論壽命為+∞,甚至還有天空島暗暗開後門的她,為什麼在派蒙嘴裡就成了好像明天就要死的樣子?
自己是比較愛作死,但那種作死都不涉及自身性命,隻是同朋友們打鬨時的玩笑之言。
就算是她近兩年遇到的最大麻煩——楓丹的預言危機,她也是有九成把握自己不會死,才會親自去解決的。
說真的,解決完楓丹預言危機後給珩淞帶來的後續麻煩,還不如當時在世界樹,替大慈樹王殘存的意識承受禁忌知識折磨的那幾個月來得痛苦。
來自精神的折磨可比直接對肉體進行折磨要痛苦得多。
而就是那樣的精神折磨,珩淞都挺過來了,所以到底是哪給了派蒙『珩淞隨時可能會死』的錯覺?
“才不是咒你。”派蒙立馬辯解,“隻是想到你總是那麼拚命,作為旅伴,人家擔心不是很正常嗎?”
珩淞真是被她這話弄得哭笑不得了,“所以就因為這個,你突然大哭?反射弧未免太長了吧,小派蒙?”
楓丹大水那事兒都過去三個多月了,她的傷都養得差不多了!現在才想起來給她這個旅伴哭,這都不是反射弧長一點的問題了,這反射弧是長到能繞提瓦特三圈了吧!
“你這家夥,就知道逗人玩,根本不知道我們多擔心你……”派蒙嘴一癟,又想繼續哭,但硬生生忍住了,“有時候都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疼還是裝疼,旅伴之間不就是應該坦誠相待的嗎?!”
這話一出口,珩淞的笑容漸漸消失,最終化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唉……”
她站起來,揉揉派蒙的頭發,又揉揉熒的,“雖然道過歉了,但還是應該跟你們再說一次對不起。”
覺得氛圍有些沉重,珩淞想說些笑話調動一下氛圍,但想想還是放棄了,“嗯……你們想聽我的真心話嗎?這次是真的,不摻雜我的半點虛假情緒。”
看到兩個旅伴都點點頭,珩淞十分勉強地扯出個笑容來,“行,那這次我也跟你們坦誠相待一回。實話實說,疼,很疼,疼得我很想死。不管是哪一次,認識你們前,認識你們後,都是如此。”
“你們也知道,我的職責,就是在提瓦特大陸幫著解決各種各樣的麻煩,而這其中,包括但不限於深淵汙染、魔物作亂、地區內鬥等因各種原因出現的麻煩。我雖然有提瓦特給予的權柄,能應對很多的情況,但我也是會累,會受傷的。”
“拿深淵舉例,我的力量與深淵力量是相克的,因此我並不畏懼深淵的侵蝕,這是知道我身份的人都很清楚的事。但也隻有我清楚一點,那就是一旦深淵的力量比我強,我也會被其影響。”
“說得好聽點是叫相克,說得難聽就是誰弱吃誰,因此看起來對我最造不成威脅的深淵,其實也是我最大的天敵。被其侵染,就算後麵我鬥贏了,我也是會很疼的。”
想到在世界樹的那幾個月,珩淞連勉強的笑容都擠不出來了,她閉了閉眼,這才繼續敘述著,“在世界樹的那段時間,就是一場純粹而漫長的折磨。你們知道嗎,其實每清除一處異常,與我而言都像是拿千千萬萬把劍在腦袋裡亂攪一般痛苦。”
熒和派蒙都沉默了,一時不知道該先關心還是先心疼。
珩淞又歎了口氣,“看看你們知道這件事後的態度,你們就應該能明白,我為何不告訴你們這些了。是,旅伴之間應該坦誠相待,但我也不希望你們總是擔心,因為我要走的路便是如此。隻要我守護提瓦特的職責還沒結束,這條路就還要繼續走下去,沒有儘頭。”
“我並不喜歡給予我的憐憫神情,不管是來自陌生人還是親近的人,我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珍視之人為自己擔憂,所以不管這條路走起來多痛,也隻能由我自己受著。這就是我的真心話,滿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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