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殿。
李世民看著遲遲沒有回應的陳牧，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怎麼？不能說還是……你不知道？”
長樂公主也滿是好奇的看著陳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她隱隱感覺和她第一次去往未來的時候看到的那部影片有關係。
但她當時隻看了不到半個小時，還是掐頭去尾的那種，所以，她也想知道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牧先是搖搖頭，接著繼續沉默了足足半盞茶的時間，才吐了口氣，道“剛才我跟陛下說過孔府世修降表的事情中提到了咱們華夏最後的一個封建皇朝，清朝，陛下應該沒忘吧？”
李世民雙眼閃爍，強忍著想要揍這家夥一頓的衝動，咬牙道“說！”
聞言，陳牧直接站了起來，然後對著天地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沉聲道“各位先輩，雖然有些離譜，但今日還請諸位先輩原諒後人陳牧，將諸位的傷痛再次拿出來，若是可能，後人在此向各位先輩保證，必然踏儘全球之地，以絕我華夏百年傷痛之恥！”
說完，他猛地轉身，雙眼灼灼的看著李世民，儘管一句話沒說，但他的雙眼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那是一種壓抑到極致的悲傷和憤怒。
李世民完全沒想到陳牧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一時間直接愣在了原地。
長樂公主更是急忙走到了他的身邊，輕輕地抓住了他的手，隻是陳牧卻掙脫開了，然後從清朝的閉關鎖國開始講述……
從鴉片戰爭，八國聯軍，甲午之恥，割地賠款，喪權辱國……
到東瀛小國的悍然入侵，三光政策，金陵大屠殺，萬人坑……以及最讓人無法忍受的七三幺！
陳牧講的很細，他平時不願意去觸碰那段曆史，就是因為除了巨大的悲痛和憤怒之外，還有就是他不願意錯過任何一丁點的細節，大學自考他學的也是考古和曆史，尤其是近代史，他更是掰碎了，揉成沫沫刻進了自己的心裡。
以往他也沒有什麼機會，但現在……他麵前站著的是華夏最偉大的皇帝之一，是當今世界的扛把子，亞洲當之無愧的洲長，大唐太宗皇帝李世民！
所以他恨不能將所有的事情全部灌輸給李世民，正如他前麵跟那些死難的先輩們保證的那樣，他要借用李世民的手，將這個時空的那些王八蛋，畜生全部消滅，哪怕為此背負千古罵名也在所不惜！
儘管已經看過一段電影，可當陳牧以泣血之音講述那段曆史的時候，長樂公主還是被嚇得麵色蒼白，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若非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有服藥，這個時候估計早就病發了。
長樂公主尚且如此，李世民的反應可想而知。
單單是桌子上的茶杯，已經被他捏碎了三個，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格外的冷靜，好像對陳牧說的事情完全不在乎似的。
陳牧就這麼一直從中午講到了傍晚，一直講到新華夏成立，抗美援朝，對越戰爭才結束。
“從一千兩百年後的一八四零年，到一九八五年，整整一百四五十年，這片在世界上當了足足五千年王者的土地，就沒有停止過戰爭，那個時候，需要的是全新的文化風氣，孔府……不管是否正確，卻也失去了繼續存在的土壤。”
這一刻，陳牧忽的想到了前世聽到的一句口號——打倒孔家店，救出孔夫子。
這是當年新文化運動時期喊出來的口號，隻不過大環境卻並沒有給予這句口號任何土壤。
儒家徹底退出政治關聯，完全是因為後麵各種原因綜合在一起才造成的，而戰爭，是這一切推動的最強助力。
可以說，那個時候算得上是天時地利人和全都齊全了，與其說孔家是被人推翻了，不如說是他們自己被整個時代給拋棄了。
但要解釋這些，就必須將所有的事情全部講出來，要不然就如無根浮萍一般，沒有任何說服力。
李世民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作為最有能力的皇帝，陳牧能看得出來的東西，他李世民自然也能看得出來。
但接著他便鬆開了自己的手，道“你剛才說的那些國家，待會兒給朕在世界坤輿圖上麵標注出來，他們哪一年做了什麼事情，要寫的清清楚楚，朕……要將這份坤輿圖，掛到太極宮去！”
話音落地，陳牧猛地抬頭，眼神中閃爍著灼熱的光芒，因為他很清楚，李世民雖然沒有明說，但基本上就等於將那些國家全部打上了死敵的標簽，並且立為了李皇祖訓，日後李家的所有皇帝，都必須以滅掉那些國家為己任。
因此，陳牧在反應過來後，幾乎想都沒想便直接點頭“好，不過你那份坤輿圖就不用了，我會回去再弄！”
李世民嗯了一聲，走到陳牧的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熱血男子氣，於國更是有大愛，這很好，日後大唐這邊也是你的家，所以……多幫幫這裡。”
說完，李世民也不等陳牧回應，便徑直朝著外麵走去，同時道“記得明日前往弘文館教書，你的知識……比那裡的學士重要的多。”
片刻後，陳牧又一次聽到了李世民的聲音“胡德，朕記得長安有不少倭國派來的遣唐使和留學生？傳令下去，將這些人全部處死，然後給朕剁碎了施肥！”
李世民的聲音很平靜，可陳牧卻依然從中聽出了一股被壓抑到了極致的憤怒！
見此，陳牧仰天深吸一口氣，低聲道“要開始了，馬踏……東瀛！”
旁邊，長樂公主在李世民走後，便緊緊地抱著陳牧，柔聲道“郎君，抱歉，讓郎君想起如此陰暗之事，郎君……”
話音未落，陳牧便忽的轉身，抱著長樂公主哈哈大笑了起來，道“抱歉？抱什麼歉？說出來我痛快多了，最主要的是，我此生理想，有可能實現了，我開心，真的，我現在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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