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再次醒來,已是半夜。
床頭亮著溫暖的小夜燈,蠶絲被下還是今日的套裝。
她還有些頭疼,喉間乾澀無比。
眼前適時遞來一杯水。
她接過來,咕嚕幾下入了肚,終於緩過勁來。
“怎麼不喝死算了?”
蔣英雨接過杯子,又給她續上了一杯。
沈南意咧嘴:“你不醉,我不醉,馬路牙子給誰睡?”
“得。是我多事。翹了班趕去救你,哎!有人這是故意喝醉,給人機會啊。”
蔣英雨話裡有話,醋味兒很大。
“給誰機會?”沈南意茫然,“我又斷片了?”
蔣英雨白了她一眼,“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麼。”
“我記得我給你發短信,讓你來接我……”
沈南意靠著枕頭,“然後,有人喊我。”
我去!
她猛地竄了起來:“完了!!”
蔣英雨一抖,杯子裡的水差點晃出來:“你詐屍啊?一驚一乍的。”
沈南意一把抓住他:“師父,有鬼。”
“我知道。”
沈南意驚訝:“你知道?在哪?”
蔣英雨指了指她:“不就在這。酒鬼。”
“哎呀,Englih!”沈南意掀開被子:“彆鬨!真有,是個小女孩。”
蔣英雨抿唇,似乎沒印象:“我到的時候,沒見著啊。”
當時他的眼裡隻有醉酒的沈南意,沒留意周圍的氣息。
但是沈南意說有鬼,自然是有。
他們做為靈魂擺渡人,對鬼魂的氣息捕捉是必備的技能之一。
“是個穿藍裙子的小姑娘,四五歲左右,氣息很弱,你沒發現也不奇怪。”
沈南意回憶道:“當時我喝醉了,第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當時她以為這小姑娘是人,還拉著羅綺,問她是否認得這是誰家孩子。
不對……還有其他。
她愣住了。
是他。
慕棲洲。
他也看到了。
沈南意喃喃自語:“怎麼可能?不應該啊。”
蔣英雨提眉,在她眼前晃了晃手:“什麼不應該?想到什麼了?”
沈南意有些慌亂。
她吃不準,會不會是自己酒後看花眼了。
“我是不是又哭了?”她抹了把臉,回憶有點不堪。
蔣英雨歎了口氣,摸著她的腦袋,滿眼疼惜:“哭得梨花帶雨。”
沈南意為什麼一喝醉會失控大哭,他心裡很清楚。
這個丫頭看著沒心沒肺,實際每一步走來全都是淚。
酒精就是她情緒的開關,隻要一點,她的眼淚就會開閘泄洪。
“不過,這次的倒黴蛋終於不是我。”
沈南意抬頭:“啊?”
蔣英雨抬唇輕嗤:“是慕棲洲。他的西服上都是你的鼻涕……”
WHAT?!
沈南意差點從床上跳了起來:“是他?!”
“啊!我真的,我要死了!!”她恨不得撞牆:“我真是倒了什麼大黴啊!”
“怎麼,不是你故意喝醉,勾霸總上位?”蔣英雨心頭一鬆,神情玩味。
“放屁,Englih!”沈南意淬牙:“我是那種人?”
她抬著自己的下巴,對著蔣英雨一湊:“看看,我這是標準正宮臉!”
“上位了,可不就是正宮娘娘了,他可是慕棲洲啊。”
蔣英雨混不吝地看著她,眸裡藏著深意。
“屁!他就算是天皇老子也沒用,也不是本宮的菜!”
沈南意搖頭,渾身起雞皮疙瘩。
就慕棲洲身上那股子說教味,整一個爹係男友,誰能受得了。
“這麼咬牙切齒,他對你做了什麼?”蔣英雨的確好奇。
他看到的第一眼,是慕棲洲抱著她,生怕摔著她,摟著還挺緊的。
要不是知道是沈南意自己喝醉,他的拳頭估計早就砸在慕的腦袋上了。
“Englih,你是不知道,這男的,太他喵的可怕了。”
沈南意搓手:“他就是酒吧砸了我酒瓶的男人。家暴狂。”
蔣英雨抬眉:竟是他。
她繼續添油加醋,痛訴慕棲洲的罪狀:“而且,他還在酒吧勾搭女人,嘖嘖……”
慕棲洲路口給她塞名片的事,她隱去不提。
蔣英雨的脾氣,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打上門去的。
“他是這種人?”蔣英雨眉頭一愣:“好像跟傳言有點出入啊。”
沈南意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知人知麵不知心啊,離他遠點,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