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到了律所,一臉的陰鬱。
眼神掃過,寸草不生,仿佛全世界都欠了她八百萬。
白辰看到她的臉色,猜到了七八分:
“意姐,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沈南意像一條鹹魚一樣,癱在轉椅上生無可戀:
“知道什麼?”
“額?你不知道啊!”
白辰臉一抽,捂住了嘴。
沈南意轉著椅子,白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卻充滿殺意:
“說,彆逼我削你。”
她現在正愁沒地方發泄呢。
白辰揚了揚眉,嘿嘿訕笑,囁囁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茵姐衝到慕棲洲的辦公室,狠狠罵了他半小時!”
“什麼?!”
沈南意一拍座椅扶手,驚訝地站了起來:
“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前兩天你病了在家的時候。茵姐簡直是戰神下凡,罵得慕棲洲一句話都不吭聲。後來被蒲世傑拖走了。還有,綺姐跟陳格也鬨掰了。”
“為了我?”
沈南意手指了指自己。
“是啊!她又不能去罵慕棲洲,隻好打電話罵格哥出氣了。”
白辰敲了敲表盤:“我掐著表呢,整整罵了格哥兩個小時,詞兒都不帶重複的!”
沈南意嘴角一抽:好姐妹,霸氣!
白辰手撐著腦袋,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沈南意:
“我倒是想罵,但我最近忙著陪慕北借酒澆愁呢。他是我的好兄弟,前幾天為了周影還和慕棲洲大乾了一架,現在家也不回了!”
沈南意扶著額頭,消息太多,她消化不了:
“慕北又是什麼情況?”
“他一直喜歡周影啊,結果現在周影跟慕棲洲在一起了,你說氣不氣人?!”
沈南意翻起了白眼,緊咬著牙:
“狗就是狗!自家弟弟的牆角都挖!狗東西!”
她來來回回地踱步,恨不得找把刀去剁了他。
“意姐!意姐!消消氣!”
白辰怕她憋不住火,把事情鬨大了不好收場。
慕棲洲再怎麼不是東西,也是浩天的大客戶,得罪不起。
羅綺從辦公室出來,拉著一張討債的臉,敲了敲沈南意的桌子:
“走,boSS找你。”
“綺姐,出了什麼事?”沈南意有點慌:“不會是馬銘洋也知道我分手的事吧?”
羅綺的眸色深了深:“不清楚,隻說讓我喊你去。”
她轉過臉看向沈南意:“我就說那狗東西靠不住。分就分了,彆難過。”
“綺姐……”沈南意莫名鼻子發酸:“我不難過。”
羅綺看著她瘦了一圈的臉蛋,有些心疼:
“那當然,你可是沈南意啊!”
“沒錯!”沈南意抽了抽鼻子,恢複了神采。
馬銘洋的辦公室暖氣熏人,窗邊的蝴蝶蘭開得正盛。
“小沈來啦,坐坐坐。”
沈南意卑躬屈膝:“主任,您找我?”
“對。所裡昨天接到了西投置業的合約,他們聘請我們浩天作為西投的法律顧問單位。”
馬銘洋眉宇都是喜色。
“西投置業?!”
羅綺和沈南意麵麵相覷。
慕棲洲?
他又想乾什麼?
馬銘洋沒有察覺二人的眼神交流,繼續說道:
“西投的顧問費一年五百萬,而且指定這個項目交給沈南意你來負責。”
“我不同意!”沈南意站了起來,臉色大變。
馬銘洋皺起了眉,“為什麼?”
沈南意垂下腦袋望著地麵,幽幽地說道:
“馬主任,和慕氏有關的所有業務我都不想參與。”
羅綺歎了口氣,看了一眼馬銘洋。
她太了解沈南意了,外麵看著堅強,實際上內心脆弱得跟孩子似的。
初戀折戟,對她來說是一道坎,沒那麼容易邁過去的。
馬銘洋示意羅綺淡定。
他依舊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顧左右而言他:
“小沈啊,主任問你,平常下班逛不逛南百和金泰?去不去影城看電影?”
沈南意一頭霧水:“去的呀。”
“我記得你家道律所門口有個環城立交吧,對伐?”
“沒錯,主任。”
馬銘洋微笑地看著她:“剛剛我說的,都是慕氏集團名下的產業。難道,日後你都不踏進商場,連馬路也不走了?而且,他們的產業布局還不止於此。”
沈南意絞弄著手指,有些憋悶:
“主任,你知道了?”
“我們是執業律師,要做到專業、體麵、控製情緒,對嗎?一場戀愛而已,難不成談崩了,飯也不吃、水也不喝,日子也不過了?”
沈南意低低地垂頭,沉默。
“人的一生要經過很多次的磨難和坎坷,在我看來,你這都不算什麼。多少人比你還要苦啊。你去醫院的IcU看看,多少人在生死線上垂死掙紮。你現在還活著,四肢健全,多不容易啊!”
沈南意鼻頭一酸,淚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