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格和羅綺的關係,隻差一層窗戶紙。
捅破了,一切也都有跡可循。
慕棲洲唇角一彎:“內褲送了嗎?”
陳格摸了摸腦袋,訕訕地笑:“送是送了,就挺意外的。”
意外地合適。
他甚至在想,羅綺是從哪裡知道他內褲的尺碼?
難不成,她還給彆的男的買過?
沈南意撲哧一笑,真是單細胞動物,大直男。
陳叔心花怒放:“怎麼著,你的內衣內褲都是人姑娘買的?”
陳格很害羞:“爸,你小聲點。”
陳叔老懷安慰,不禁雙手合十朝天:
“老太婆,你聽到了嗎?兒子有對象啦!”
他的眼角滲出了淚水:“看來,爸的日子也快了。”
陳格莫名有些心酸:“爸,八字還沒一撇呢。咱爺倆才見著,還沒好好嘮嘮,您說什麼呢!”
陳叔拉著他的手,大手摩挲:
“傻兒子,有什麼能比得上你過得好讓爸放心的。爸這麼多年在這守著這個攤兒,就是想哪天能遇到你。要不是阿雨和小意他們照顧我,我早就得投胎去了。”
“爸!您放心,兒子現在出息了!爸!”
陳叔擦拭眼淚,用力地拍著他的手:
“出息了出息了!就等你娶媳婦兒了!”
父子倆拉著手,邊哭邊笑,開始說著陳年往事。
沈南意和慕棲洲默默地退到一旁的牆角,給這對父子獨處的空間。
“真好,陳叔終於找到兒子了。”
沈南意靠著牆壁,放下了心頭大石。
慕棲洲看著她的側臉,帶著濃濃的苦澀:
“陳格和羅綺,比你我幸運。”
沈南意垂下眼,看著地麵,沉默不語。
天若有道,自不會讓有情人分離。
可天道卻說得明明白白,他們二人注定不能在一起。
是天道錯了?
還是他們錯了?
沈南意唇間晦澀,自嘲一笑:
“天有道,人有命。阿洲,我們做不成情侶,做朋友吧。”
慕棲洲薄唇在抖,眸底一片死灰:
“沈南意,我們做不成朋友。”
沈南意眼圈通紅,死死咬著下唇,將眼淚憋了回去。
她笑得慘淡:“那……那就,江湖再見。”
慕棲洲拉住了她的手,錐心刺骨:“我愛不了彆人了。”
沈南意的眼淚掉落在黢黑的地麵,隱入黑暗之中。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背向慕棲洲,話裡都是決絕:
“人不能再同一個地方摔倒三次。慕棲洲,欠你的命我還給你了。從此之後,你是你,我是我,兩不相欠。”
慕棲洲咬碎了牙:“誰說兩不相欠?現在,是我欠了你。”
沈南意話裡都是濃重的鼻音:
“我的命,本來就是對你的補償,是我自願的,阿洲。”
“我不同意,我不要你的命。”
“輪不到你不同意,命裡如此。”
“放屁,沈南意。你敢說,你忘得了我?”
慕棲洲將她牢牢地擁在懷裡,大手箍得緊緊的,就像護著一件心愛的寶貝。
“我做不到,我放不了手,沈南意。”
沈南意悶聲大哭:“對不起,阿洲,對不起!”
“彆哭,彆哭,一定有辦法的,我去找!我去想辦法!”
“沒有用的!慕棲洲!”
沈南意抬起頭,淚眼婆娑,萬分不舍:
“你要好好活,做一個特彆特彆厲害的慕棲洲。”
她下了決心,輕輕地推開慕棲洲:
“我也會好好活著,做一個最棒的沈南意。”
*
不遠處的角落裡,站著蔣英雨和陰差阿盧。
兩個人抽著煙,看著眼前的情景。
“父子相認,感人;情侶分手,傷人。哎,阿雨,今晚是開了VIp啊,戲都看不過來了。”
蔣英雨吐了口煙,眼神遊離:“少貧。昨晚看清了嗎?”
陰差阿盧手指彈了彈煙灰,嗤了一聲:
“看得門兒清。就是他。”
昨晚出手救走一得這個妖道的一縷魂魄的人,便是他們猜的那個人。
他瞥了一眼不遠處要死要活的情侶,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