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結打開後,沈南意又恢複了沒心沒肺的日子。
蔣英雨陪著她一起住院,兩人有說有笑,一眨眼,一周過去了。
她雖躺在病床,但忙碌得很。
除了日常護理換藥之外,時不時還有警察來做筆錄,還要接待幾家大的媒體來采訪。
綁架案件已經進入審查起訴階段,沈瑛難逃法網。
而沈濡和於徽音兩口子日日都要來,每每一坐就是許久,像是要彌補這二十多年的分離之苦。
他們這一陣子還在忙碌古鉞國文明的考古成果展,看起來有些疲憊。
聽陳格說,沈濡和沈家私下因為分家和綁架的事,已經徹底鬨翻,且極度不愉快。
沈家老太太也氣得住了院,隻是如今沈家在輿論漩渦裡,未敢聲張。
蒲世傑和胡茵茵不知道是不是約好的,總是一起來探病,說些外頭的八卦消息給她解悶。
“南意,你在醫院倒是清靜。你知道嗎,最近外頭鬨鬼啦!”
“鬨鬼?什麼意思?”沈南意咬著半顆橘子,愣了愣神。
提起這事,胡茵茵一臉驚恐:
“你沒看新聞啊,最近好多下夜班的人都說,有個女鬼在四處遊蕩,動不動就伸出長舌頭找人索命。前幾天我們公司一個小姑娘半夜兩點下播撞見,差點嚇得尿褲子了。”
“哪裡來的鬼,我看是看花眼了!”
蒲世傑叼著煙,還沒點就被胡茵茵扯了下來:“這是醫院,還抽。”
他訕笑:“我就是咬一咬,不抽。哎,你們公司這麼晚下班?太不安全了吧。那可不行,我得每天去接你。”
胡茵茵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得了吧,看到你我才是見鬼。”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沈南意看了一眼蔣英雨,這個女鬼,該不會就是杜曉麗的鬼魂吧?
她撕了鎮魂符,杜曉麗的鬼魂見到顧小芊後,憤怒值達到頂點,早就已經化成厲鬼了。
厲鬼是無法度化的,隻能由陰差出麵消滅,可她為什麼還在街上遊蕩呢?
蔣英雨倒是一臉淡定,拿著PAD刷著新聞,似乎絲毫不操心外界的事。
沈南意有些看不下去了。
“師父,你賴在這不上班,領導不罵你?”
這話一語雙關,有她的用意。
陽間的活不乾,陰間的活怎麼也不管了?
厲鬼到處嚇人,這尊地府大神也不管?
還有,阿盧他們怎麼也不抓呢?
沈南意直搖頭,她這個菜鳥擺渡人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但當著蒲世傑和胡茵茵的麵,她沒敢說太白,怕嚇著他們。
蔣英雨看了她一眼,提唇一嗤:
“小沒良心,我受傷了,不得好好養病?”
沈南意整一個大無語。
這家夥,明明早就用神力偷偷治愈了,還以為她不知道呢。
她身上的傷能好這麼快,八成也是他的功勞。
蒲世傑切了一聲,不怕死地又開始陰陽怪氣了:
“哎呀,有的人呐,把自家白菜看得緊緊的,生怕有人來偷。”
蔣英雨嗤笑,橫了他一眼:
“你也說了是自家白菜,那可不是怕人偷麼。不怕偷也怕有些不要臉的人惦記。”
“說誰不要臉呢……”
蒲世傑吃了癟,又不敢惹他,隻能小聲地罵罵咧咧。
“阿洲這家夥,真不知道死哪裡去了。”
驀然提起慕棲洲,沈南意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頗有幾分不自然。
一晃大半年了,他消失在人海,毫無音訊。
到底去哪了呢?怎麼會半點消息都沒有。
沈南意捏緊衣角,失了神。
時光一分一秒在流逝,可思念卻絲毫未減,反而在心底最深處開始生根、發芽,長成了蓬勃的小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