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英雨的話像一盆涼水,澆熄了慕棲洲心頭的火焰。
他看著腳邊趴著的噬魂獸,看了看自己,頗為無奈:
“是啊,我現在隻是個凡人,哪有什麼神力。”
沈南意不忍,貼心地將手覆在他的手上:“阿洲,彆難過,至少我們又活了。”
她一直苦惱不知自己的前世究竟是誰,又為何殺了慕棲洲的前世。
聽蔣英雨這麼一說,至少解開了一半的謎題。
起碼,他們知道了自己的前世是誰。
她的話像是一劑強心劑,讓慕棲洲聽著很治愈,灰暗的心情又開始有了色彩。
兩個人的手貼在一起,看得蔣英雨眼睛疼,隻能撇開臉。
“小意說的沒錯。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沈南意壓低了聲:“師父,阿洲是泰山府君,那地府裡頭的那位,又是誰?”
“他自然也是泰山府君。上一任府君仙去後由他繼任,隻是此事鹹少有人知內情。”
“德不配位!”她忍不住攥緊拳頭砸向桌麵:“他是非不分、賞罰不明,根本不配做府君!”
蔣英雨歎了口氣,眸色幽深如潭:
“不要忘了,是夕山神女殺了泰山府君。幽冥不可一日無主,他又有府君的口諭。”
“口諭?口頭上的東西也能讓他上位?冥界換主這麼隨便?”沈南意詫異。
沈南意又看向慕棲洲,出言責怪:
“你就這麼隨便把冥府交給這種人?”
她對現任冥主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慕棲洲攤手,很無辜:“沈大師,這個鍋我沒法兒背,我的腦子毫無任何印象,我連他是誰都不記得。”
沈南意一心也是,咬唇,不甘心地看向蔣英雨:
“曆史上可是有很多假傳聖旨口諭的例子呢,說不定他這個口諭也是他自己編的。”
“自然有人證。”蔣英雨眸色一閃,垂下眼皮避開這個話題:“這個以後再說。”
慕棲洲:“上一世神女殺府君,原因到底是什麼?阿雨,你是不是知道內情?”
蔣英雨歎了口氣,抬眼看著兩人:
“我的神魂經過千年輪回,有些記憶丟失。所以,需要想辦法讓你們儘快恢複前世的記憶。”
沈南意期盼地眼神看著他:“師父,那要怎麼才能恢複記憶?”
“封印。四方陣下應該有封印,它鎮住了你們前世的記憶和神力。封印一日不解除,你們就沒辦法和妖道的主子抗衡。”
沈南意倒吸了口冷氣:“四方陣的鎮魂符,鎮住的便是這個了!”
她們的猜測是正確的,四方陣下這個秘密一旦被知曉,必然引起極大震動。
夕山神女和泰山府君,好端端的一對戀人,有什麼深仇大恨會手刃情人呢?
一個被殺,一個自儘,怎麼看都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悲劇。
若是兩人都恢複記憶和神力,妖道背後的主子自然是要害怕的。
“四方陣破,妖道背後主子明顯已經開始急了,所以才三番四次要對你下殺手。”
蔣英雨神情一凜:“這也是為什麼我迫不得已要告訴你們前世身份的原因。你們今天不能去三清觀。”
沈南意一急,噌地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
“不去怎麼行?那顧天明明顯是和三清觀的妖道勾結!師父,杜曉麗這個厲鬼那麼難對付,結果被顧天明一刀捅下去變成一灘黑水了!顧天明一個老頭子都能用神兵殺厲鬼,冥界的手早就伸向陽間了。他們這樣胡作非為才是真的違反天道!”
陰陽兩界各有法度,擺渡人也好、陰差也罷,行走陰陽都要按規矩辦事,不能乾擾正常秩序。
這個冥府神秘人物竟然在人間培植自己的勢力,完全不把法度放在眼裡,如此下去,顧天明之流靠著冥界的力量,不是可以放肆橫行了?
慕棲洲比她冷靜,拉了拉她的衣角:
“小意,你先彆急,聽英雨把話說完。”
“就是!臭丫頭,坐下。”蔣英雨拿著牙簽剔了剔牙,白了她一眼:
“就你這個衝動的脾氣,現在知道為什麼不告訴你了嗎?”
沈南意嘟起嘴,小聲的抗議:“你不說清楚點,我不是更衝動啊。”
無端端地被冥主召喚過去挨了頓揍,還差點死在天雷之下,她怎麼能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