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副小心翼翼地模樣,像極了課堂上欲言又止的小學生。
沈南意不禁有些好笑:“什麼主意?”
關猛咽了咽口水,附耳過來,嘀咕了幾句。
沈南意的眼睛唰地一亮:“好法子。”
關猛得到表揚,開心地像個孩子,立刻拍了拍胸脯:“看我的。”
他啪啪將自己的臉扇紅,假意醉酒,跑到彆墅前大聲喧嚷:
“臭婆娘,你出來!嫌老子沒錢,跟住彆墅的野男人跑了是吧!快滾出來!”
“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住彆墅了不起啊!搶我老婆,我和你沒完!”
“臭婆娘,滾出來!彆讓我削你啊!”
四五個保鏢聞風而來,圍著關猛推搡:“哪裡來的醉鬼,趕緊滾!”
“我沒醉!我要找我老婆!你們讓開!”
保鏢:“這裡是私人宅邸,沒有你的老婆,快走!”
“我不信,我親眼看見那臭婆娘進去的!彆攔著我,我要進去找!”
“快走!在鬨事,彆怪我們不客氣!”
……
沈南意撿起地上的小石頭,瞄準圍牆的兩處監控器。
砰砰,準頭十足,監控器應聲掉落在地。
她翻越圍牆,步履矯健,三步並兩步便爬上了彆墅二樓的窗台。
待她屏住呼吸,透過窗戶往裡探,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
房門外,似乎有保鏢在敲門:“老爺,老爺。”
屋內寂靜無聲,敲門的人見沒有回應又停了。
書桌上的咖啡還氤氳著熱氣,奇怪,顧天明哪裡去了?
沈南意腦中如雷劈過,一陣顫栗後,全身細胞發出了警戒。
“我知道了!我知道這鬼東西為什麼會來浮雲山!”
沈濡夫婦的屍體被藏在浮雲山彆墅31號的地下室,顧天明是衝著他們來的。
沈南意臉色煞白,嗖地一下躍下,立刻翻出圍牆,仰天發出一聲尖銳的口哨聲。
大門口的關猛聽到暗號,立刻罵罵咧咧地撤退。
二人彙合後,關猛有些暗喜:
“沈律師,你這麼快就殺了他?太厲害了!”
沈南意拉起他的衣角,示意他往下走:“他不在。”
關猛愣住了:“不在?不可能啊!我一直守著,沒見他出來。”
“不是你的問題。她的本事,偷偷出個門還是有的。”
沈南意邊走邊說,步履匆匆,三步一個趔趄:“我知道他在哪,跟我來!”
二人靠近31號沈濡的彆墅時,果然看到顧天明站在彆墅前破陣。
彆墅被蔣英雨設了禁製,她沒那麼容易進去。
“你果然在這。”沈南意差點咬碎牙。
幸虧她反應得快,若晚來一步讓她破了禁製,那就糟了。
“我就知道你把他們的屍體藏在這裡。”
顧天明舔了舔唇,眼神陰毒地看向沈南意。
無論她奪了多少次舍,強占多少人的肉身,她對沈南意的恨,不僅沒有減退,還愈加濃烈。
“他們與你無冤無仇,你殺了他們吞了魂魄,竟連屍首都不放過!你真該墮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無冤無仇?嗬嗬,沈南意!他們生了你,就是我最大的仇人!”
顧天明的音調本就低沉,但身體裡顧小芊的語調又尖,兩者衝突之下,發出的聲音時而嘶啞,時而尖銳,極其詭異。
“如果不是你,我的人生一路平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果不是你,慕棲洲就不會甩了我,我就是慕家當之無愧的女主人!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淪落到用這些人的身子,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沈南意淬了一口唾沫,掩住了鼻子。
顧天明身上散發的味道著實難聞,那不是老人味,是一股腐朽的屍臭味,應該是奪舍反噬的結果。
“陳年濫調,我都懶得同你掰扯!是是是,都怨我!那你有本事來殺我啊,你偷偷摸摸來這,對著兩個不會動的屍首下毒手做什麼?從小到大,你除了會耍陰招,你還會什麼?你這個小垃圾!多看你一眼都是抬舉你!”
“啊!沈南意,我要殺了你!”
顧天明揮舞手杖,向著沈南意衝了過來。
“關師傅,退後!”
沈南意將關猛推開,現出滄浪劍,迎了上去。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沈南意大喝: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顧小芊!”
“死期?哈哈哈,主人為我織魂修魄,就憑你,還想殺我?!”
沈南意眼神冰冷,如見死物:
“陰物就是陰物,任你吞噬萬魂,也不過是一塊腐爛的肉。難道沒人告訴你,你很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