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利!
就在萬利坐在馬車上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覺得手腕一涼,這似乎是小花的體溫。
於是他小心翼翼的翻開袖口,果然見到小家夥正舒舒服服的調整好自己的姿勢,準備閉目入睡。
萬利心想,這又不是吃飯時間,這家夥怎麼沒吹牙哨就出現了……
其實他不知道,小花的習慣就是沒事待在言朗的袖口中,沒特彆的事情,它很少會離開言朗。隻不過是前段時間它找不到言朗了,牙哨雖然在萬利身上,但它對萬利的警惕心一直不減,最近漸漸習慣了萬利這個人,所以在吃完早飯以後,習慣性的想鑽進熟悉的袖口休息一下而已。
……
小花的習慣給萬利帶來了困擾。
他十分不自在的端著左手,放也不是,抬也不是。
以前小花也鑽過他的袖口,但沒一會就出來了,所以他想著,也許這小家夥隻是想找個地方睡覺,睡醒了就走了吧,希望它能快點離開。
……
然而,直到萬利乘著黃昏的殘陽,再度坐上這輛馬車回家的時候,小花依然在他袖口中安睡。
由於這家夥的反常,萬利連午飯都沒敢吃,生怕吃到一半,被同僚們看到他的袖口鑽出一隻花蛇。
那就不美了。
……
萬利饑腸轆轆的坐在馬車上,想象著紫玉兒會給自己準備什麼美味佳肴。
他並不知道,就在此時禦書房內的君臣二人,正在談論跟自己有關的事情。
……
“今日寧泊誌已然應旨,明日便會上任。”景平帝放下手中的奏章,輕聲道。
“還是陛下了解那孩子。”孫孝資微微一笑,繼續道“隻是難為他了。”
“忠義,忠義,先忠後義,知分寸懂禮數,是個好孩子。”
“隻是……陛下如此試探他,就不怕傷了他嗎?”孫孝資皺眉道。
景平帝不以為意的微微一笑“他不是已經忘記跟朕的關係了嗎?若朕與他之間隻剩君臣,又何談“傷”字。”
孫孝資頓了頓,認真的看向景平帝道“若他沒忘呢?”
“他說忘了,便是真的忘了……”景平帝微微勾起嘴角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沉聲道“若是沒忘……便是欺君!”
……
孫孝資一臉驚愕的表情映在景平帝的雙眸中,時間仿佛靜止一般,君臣之間相互對望,直到景平帝突然笑出了聲。
“放心吧,那孩子的心胸不是你這小心眼兒的人能夠明白的。不過你這麼一說,朕倒是有點想他了,不若傳他入宮,再行‘試探’一番如何?”
孫孝資聽了景平帝的話,竟在心底燃氣一股莫名的怒火。
然而君臣始終是君臣,所以孫孝資強壓怒意,微正神色,對這景平帝行了一個君臣之禮後,冷聲道“請陛下開恩!”
“開恩?”景平帝一臉不解的看著孫孝資“開什麼恩?”
“就算他隻是陛下的臣子,也是個萬分的忠心的臣子。所以請陛下體恤。”孫孝資的聲音依舊冰冷,雖用敬語,卻帶著一股子火氣。
景平帝皺眉道“朕先前說試探,不過一句玩笑話而已。你這老頑固,越發開不得玩笑了。”
……
他們之間本就是亦君亦友,景平帝了解孫孝資的脾氣,所以故意這樣說,是為了緩解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也是給孫孝資一個收斂怒火的台階。
誰知孫孝資突然抬起頭,迎上景平帝的目光,一字一頓的說道“先前聽門子裡負責保護言朗的侍衛報,今日言朗麵色欠佳,午膳也因身體不適而粒米未進,臣隻是想提醒陛下,他雖是門子裡的奴才,也是個還能辦差的奴才。但他此刻還重傷未愈,餘毒未清,既無重要之事,不若讓他在家中好生歇息,也好讓他留得性命,能為大燕多儘忠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