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利!
萬利埋著頭,認真的整理著鬨市驚馬案的卷宗和堂審記錄,上麵交代下來,讓他必須在日落之前把這些東西整理好,並且交付刑部案卷房去封底備案,這不免讓萬利有些頭疼。
因為早時的堂審出了些意想不到的岔子,案件的性質已經由簡單的打架鬥毆變成了貪贓枉法,這麼一來,事情就嚴重多了。
……
回想起當時的情況,萬利依然覺得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彆見了墳就哭,至少先看看墓碑上的名字。
李元就是那個哭錯墳的人。
這事說起來,最倒黴的莫過於陳文貴了,當然,蕭易也好不到哪去。
當時李元被帶到公堂之上,是為了證明陳文貴並非故意將五個惡霸引誘到寧泊誌的車前,而且出事的時候,二人早就脫離了危險,在茶樓喝茶。
但是李元心中有鬼,以為是自己托寧泊誌買賣武舉名次的事情被翻了出來,所以才會被帶到公堂上,因此他見到陳文貴也在下首以後便慌了神,立刻跪地喊冤,並且一股腦的道出了買賣武舉名次的事情,在場的人攔都攔不住,最後他還十分沒有義氣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陳文貴頭上,硬說自己是受到了對方的慫恿,才犯下這種錯誤的。
……
聽到這一番說辭,不但陳文貴驚出一身冷汗,就連之前站在一旁振振有詞的蕭易也是差點嚇死。
蕭易是禮部尚書獨子,這禮部尚書在買賣科舉名次這件事中所處的位置不言而喻。若是這種罪名被坐實了,那可是抄家殺頭的大罪啊。
……
不過在場的眾人之中,顯得最為震驚的不是陳文貴和蕭易,也不是主審官張侍郎,而是坐於其下首的都城監察院都司,寧泊誌。
他的職責便是監管都城大小官員的風紀,行賄受賄,非法斂財,買賣官職,這都是他的直接管轄範圍,因此這樣一鬨,接下去的審理就不是刑部一方能主的事了,而他也從一個被無辜牽連的旁觀者轉為主事官,一下子成為眾人的焦點。
……
不過更重要的一點是,這件事無論真假,在刑部公審的大堂上被揭示出來,又在場數位官員鑒證下,就絕不可能隨意處置了,如果處理的稍有不當,上達天聽便是罪過。
因此寧泊誌隻好公事公辦,一臉無奈的協同刑部侍郎張豐,先將一乾人等壓入刑部大牢候審,再急速整理好卷中,一邊於刑部封存備案,一邊由都城監察院上呈到陛下麵前。
於此同時,寧泊誌還有便宜行事之權,因此他派人暫時將禮部尚書軟禁於尚書府內,任何人不得出入,等候陛下旨意。
……
過了申時,萬利才完成了卷宗的整理,這還是他跟幾個下屬同僚共同努力的成果,否則這些東西靠他一個人,三天也弄不完。
之後便是公事上的移交和備案,完成的十分順利,但是他回到家中的時候,已時近黃昏了。
就在萬利滿是疲憊的坐在餐桌旁,準備與二女一蛇許多蟲共進晚膳的時候,宮門深處的禦書房內,刑部尚書和寧泊誌跪在地上,正承受著景平帝的震怒。
……
“豈有此理!這蕭天風是吃了豹子膽了嗎!這種事情也敢做!”景平帝怒目圓睜,將寧泊誌呈上的卷宗狠狠的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