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快帶他們走!”
焚野見機想追上去,尹皋自然不會讓他得逞,一紅一藍自此對上。
“望舒,你們先走。”趙珩握劍的手還在止不住的顫。
持劍一揮,威威劍氣橫掃,環繞著圓台的八方石柱轟然倒塌,震響裡外。
他那覆了一層薄淚的眼眶似有說不完的話,最後對袁載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袁載玉。”
趙珩點點頭,若有所思道“袁載玉,是個好名字。”
他徑直擋在袁載玉身前,因為身體蜷縮太久導致他依舊直不起腰。
“帶他們走。”
趙珩背對著他,此刻看不見那人的神色變化,而越發清楚自己赴死的決心。
場外隱隱有雜亂無序的腳步聲傳來,地麵都被震動,而且響聲越來越清晰,外麵似乎有不少人朝這裡行進。尹望舒向後望去,通過敞開的石門,透過魔群縫隙,外頭無數穿著甲胄手持兵器的將士正氣勢洶洶地趕來。
是援兵!
“我金羽堡不是魔窟,在這裡撒野,你們也得問過我們和我手中的劍!”說罷,趙珩堅毅地加入了謝期他們。
猶豫一陣,袁載玉終究還是背身而行。
金羽的援兵大揮器刃就快衝進場內,袁載玉對互相扶持的尹望舒和陸正羲道“你們先走,快離開這裡!”說完轉身就跟上了趙珩的步伐。
她的意識慢慢有些模糊,是因為身體裡的毒素發作了。之前還想著保護好身邊人,現在差不多是自顧不暇。尹望舒看著他蒼白的麵容內心作痛,不知不覺中將對方的衣袖抓得皺皺巴巴。即使自身難支,她還是三兩步一抬頭,生怕他比自己先倒下去。
尹望舒回頭看了一眼父親,視線已然模糊不清,混沌的意識中至少還存在著一個堅定的信念。接著她對陸正羲道“來,扶著我,我們一起走出去。”
陸正羲道“我若是說讓你不用管我,你定然不會同意。”
尹望舒鼻子酸酸的,帶些嗔怪道“知道你還說。”
他垂下眸子看她,淺淺笑了一聲。
“望舒,抬頭,看天空。”
聞言,她向上望去。
一輪金日正當空,皎皎涼月現隱約。
陸正羲道“遊曆時,曾聽人說起有關日月同輝的傳說。”
“傳說,若是有情人同時見到日月同輝,會相守一生。”
“望舒,你信嗎?”
乏力感逐漸傳遍全身,腿腳也像是彆人家的不再有清晰的感知,仿佛走的每一步都是由他人在操控。她壓下心尖酸澀,艱難啟齒道“我相信你。”
話音剛落,她腿部失力猛然栽了下去。陸正羲彎身去扶卻不想被牽連而跌倒在地。
這次寬大的衣袖裡飛出大如蝗蟲的毒物,一化為二,二分為四,霎時間黑壓壓一片。尹皋視野受擋,為保自身隻能先收手躲開。得了空隙的焚野當即直奔尹望舒,左手五指變換出黑長的指甲,抓向倒地難起的兩人。
“望舒小心!”
剛反應過來的尹皋此時提醒已是晚了。
她的餘光裡閃過一道火紅的身影,迅比閃電,剛要抬頭被陸正羲翻身而起擋住了視線。
“以身為鏡。”
從臉龐,到發梢,泛起一層微光,他的眼中不見原先漆黑的珠子,而是充斥著金光,讓她感覺仿佛置身夢幻。
但這僅僅隻存在一瞬。
下一刻,一切頓時消散不見。他的身體輕震,金光消徹,她又能看到那雙眼睛,瞳孔放得極大。他以一種極緩的速度倒在她的頸窩,動作也輕極了,宛如一片杏花落在身上,讓她感觸不真實。
陸正羲倒下,她才看到後麵那隻染血的手,指甲裡殘餘的鮮血尚在往下淌。同時身後的援兵趕到,繁多身影如江潮海浪湧入眼簾。
她顫顫巍巍地張開雙臂,雙眼失神,極為小心地摟住他。手心觸碰到溫熱淌血的後背,如同被烙鐵燙了,一次兩次不敢緊摟。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