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州的底層修士其實活的並不是那麼好。
實際上大多數修士也隻是有了一點力量的凡人而已,本質上也隻是人而已。
而在這個中天門完全操控著的中州,這個問題似乎被具象化了。、
簡單來說,國王製定了最新的稅法,呼氣要收稅,吸氣要收稅,不呼吸憋著也要收稅。
中州的底層修士的一生隻有兩件事無法躲避,死亡和稅收。
另外,死了也要收稅,而且是一大筆遺產稅,也彆想著躲到深山老林裡麵,他們總有辦法找到你。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許多就連加入宗門都很難做到的底層散修最終不約而同的選擇聚集在一起。
用一個聚落的群聚效應來增加收入,給中天門交稅,讓自己還有一點活路。
“李道友今日如此貪睡?苗柏真君今日要開壇講道,李道友彆錯過了。”
喻希月推開房門,看向簡陋的房間之中,一個丹爐正冒著黑煙,見狀,她也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李道友怎麼還在和那丹方死磕啊,那可是化神修士的丹方,以你如今元嬰的修為,是煉製不出來的。”
“啊,我隻是想著這丹藥並不算難,卻是忘記了我還缺少元神之火。”
舒秋巧笑了一聲,看向雙手,元嬰的嬰火在質和量上都差的太多了,就連這樣簡單的丹藥都沒有辦法煉製。
“這丹藥不算難果然不愧是李道友啊,李道友你這樣的修士,去找個宗門加入都可以吧?為什麼要和我們這群散修混在一起?”
喻希月無奈,那可是化神期的丹藥,不過,這位鄰居的煉丹天賦實在是很高,她都能聞到隱隱約約的丹香了。
若是這樣下去再過幾天,說不定真能讓她越階煉製出來這顆化神丹藥,到時候可就發達咯。
畢竟,一顆化神丹藥,已經能抵得上一個元嬰修士好幾年的稅了。
“我修煉天賦太差了,一百五十年才修煉到元嬰,哪裡有宗門願意要我這樣的修士啊。”
舒秋巧無奈苦笑了一聲,見狀,喻希月也點了點頭。
中州天地靈氣濃鬱,遠遠勝於其他四大洲,誕生修士的概率更大,修士的天賦一般也更好。
一百五十年修煉到元嬰,元嬰期的壽元都用上不少了,這樣的天賦,能不能突破到下一步都難說。
不過他們散修誰不是這樣呢?但凡有些天賦,誰不願意去那些宗門之中當弟子,哪怕是一個外門弟子,總也比散修活得好。
“唉李道友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我聽聞許多大修士都是厚積薄發的,說不定哪一日李道友就悟道成功了呢。”
喻希月苦笑了一聲,拍了拍舒秋巧的肩膀:
“而且還有苗柏真君的講道,許多道友就是聽苗柏真君講道,聽著聽著就悟道了,萬一呢。”
“嗯嗯,萬一呢。”
舒秋巧輕笑了一聲,不過似乎並不對此抱什麼希望的樣子,見狀,喻希月再一次歎了一口氣。
卻見舒秋巧走出洞府,伸了個懶腰,看向周圍,四處都是一些低矮的小房子,大多數也沒有做什麼完整的陣法防護。
隻有在聚落的外圍有一個大陣,還是那位苗柏真君設計布置的。
此地就是一個典型的散修聚落,在中州中圈偏外圍的位置,其實距離藥郎穀不遠,不過舒秋巧實在是走不出更遠了。
在這裡居住的散修大多都隻是元嬰修士,隻有寥寥幾位化神神君,而那位苗柏真君,說是真君,實際上也就隻有合體修為。
還不是那種厲害的合體,更不可能像是李夏那樣用合體的修為追著煉虛真君爆錘,合體初期,恐怕連大多數同級都不一定能打的贏。
就是這樣一幫在修仙界之中最底層的修士,組成了這樣一個小小的聚落。
貧窮,弱小,困苦。
在修士眼中凡人不過是豬玀螻蟻,在強大的修士眼中,這些弱小的修士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然後是講道,苗柏真君每三個月會在聚落之中講道一次,說是講道,實際上也就是講一講修煉心得。
大多數修士聽的如癡如醉,幾乎沒有聚落之中的修士會錯過這一天,甚至一些附近宗門的外門弟子也會在這一天趕來。
但是三個月前舒秋巧第一次坐在台下聽苗柏真君口中那錯漏百出的修行之法的時候,卻有一種異常的割裂感。
這是她從未遇到的問題,在修行路上,她似乎一直都行走在‘正路’之上。
卻是沒有想過,竟然合體真君也還要一點一點嘗試修行之道,而這一點一點嘗試出來的,錯漏百出,乏善可陳的修行之道。
竟然還是無數修士趨之若鶩的聖經聖典。
“這個世界,原來也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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