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夏國公八百裡加急送來的急件,裡麵說了一個爆炸的消息,哀家昨夜看到後,徹夜不眠,今天一大早就在此準備與諸位卿家商議!”
大梁朝會上,蘇太後一身紅色的宮裝,頭發高高盤起,上麵插罩一枚金色的鳳釵,鳳凰的翅膀高高揚起,似乎要展翅高飛。
此刻她站起身,高高的舉著奏折。
光潔的額頭上,已經有了幾條淺淺的皺紋,兩道新月似的眉毛快要擰在一起,鳳目之中,似乎要噴出火來。
任誰都能看出她此刻心情極度憤怒。
一旁的小皇帝嚇的大氣都不敢出,端正的坐著,但眼角卻瞥了過去,恐懼的看著母後,幸虧頭上的冕旒遮擋住了他的表情,要不然又要被母親以儀態不正,教育一番了。
群臣眉目低垂,顯的極為順從,畢竟當朝太後臨朝稱製後,就顯示出了極為強硬的政治手段。
先是故意打壓北府軍,令李正陽不得不退出永安。隨後整合殘軍,光複了同州道。
再跟仇人獨孤晟和解,逼的霍天德投鼠忌器,不敢小覷永安。
令軍閥割據的大梁短暫的走上正軌。
朝政上,廢除了丞相,設置五個顧命大臣共輔朝政,既安撫了蕭業執政時期大臣的情緒,又把世家大族爭取了過來。
更是令李正陽霍天德這兩個大軍閥無話可說。
更絕的是賜婚,把長公主下嫁給了李正陽,這樣一來,霍天德那顆躁動的心頓時安靜了下來。
畢竟現在的北府軍可不是當初被人稱為隻會種田的農民軍了。
萬一霍天德輕舉妄動,會不會引起北府軍的反感,李正陽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這一年多以來,梁國難得平靜,上下政務通暢,隱隱有了一絲中興的跡象。
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不輸男兒的女子所為。
隻是今天不知道什麼事情惹到了太後,讓他發了這麼大的火,要知道太後自從來到永安後,一直以來都是一副處事不驚,遊刃有餘的樣子。
像今天如此失態,倒是極為罕見。
一旁的趙誠和高炅聽到是廣陽道來的急件,目光都瞥向了梁仲儒,想必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梁仲儒外表絲毫看不出來什麼,目光平靜,雲淡風輕,紫色的朝服上整理的一絲不苟,鬢角上的白發也被梳理的服帖,就那樣淡然的矗立在百官前麵,還是一副儒雅的姿態。
但此刻他內心可沒這麼平靜,這道急件送來之前,其實是先跟他打過招呼,李正陽另有一封密信交給他,主要就是這個奏折的內容,讓他參詳一下,要不要交給太後。
梁仲儒思考半天,還是覺得要把奏折交給太後,畢竟這種事情關係的是整個梁國,可不止北府軍。
“太後,裡麵寫了什麼?”
高炅走出來問道,畢竟他是首席顧命大臣,這種時刻也隻有他站了出來。
“哼!”
太後麵色鐵青,瞥了一眼百官,目光落到了梁仲儒身上,有些不滿。
“夏國公最近跟隴右做了一單生意,數額巨大,梁大人應該知道吧?”
梁仲儒神色不變,走了出來。
“知道,就是我下令各道放開通行。”
百官聞言,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但是該交的說一分沒少,都已經上報戶部,由戶部核查,登記在案,是吧,盧大人?”
已經是戶部尚書的淮南道盧家的盧俊文走了出來。
“沒錯,五千匹戰馬,按照稅率,每匹要交五兩稅銀,一共交了兩萬五千兩,另外加上廣陽道的稅銀,此次共獲得五萬兩千三百二十八兩!”
朝堂上的百官頓時有些吃驚,這麼大的數額,難道隻是買戰馬?眾人忍不住好奇起來。
誰知太後聞言,麵色緩了不少,擺擺手,盧俊文急忙退下了。
“哀家說的不是這個,隴右與廣陽道達成交易時,給了夏國公一個消息,北遼曾想借道隴右,準備襲擊永安,但是被王扶風拒絕了。所以夏國公在奏折中讓我們做好準備,防止北遼入侵,諸位卿家,你們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