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卷雅樂輯錄之資七兩紋銀計算,扣除各路分銷及諸多瑣碎耗費,唱片商實得僅餘二兩三錢,接著樂師作曲與歌手亦需分潤,歌手需保底之祿,又需扣除器物損耗與人員開支,乃至音樂錄影帶製作之費。
如此,何以獲利?
且百萬銷量,乃樂界魁首之境,寥寥數人可望,其餘彆說百萬,能破萬已算佳績。故華語樂壇衰微,久未見可觀之熱輯矣。
李哲此刻挺身而出,初試便擲三千萬兩金以鑄二百張首發專輯,料想曲目若質優,女子團體才貌雙全,此必將橫掃華語樂壇,成就無雙天團。
蓋無敵手,此刻無人能尋,亦無人敢如此揮金如土。故李哲此舉,乃是以財力強行捧場,最終結局如何,全在他能否破舊立新,開創運營新模式與市場。
若李哲成功,便是華語樂壇之救星,死氣沉沉之樂壇將因他而重煥生機,華語樂壇中心亦將自港台移至內地。
然李哲投資頗巨,自不會輕易為他人捧場。吾耗費巨資,隻為助爾等,豈非戲言?
李哲與劉師師她們談及此事,亦是期望她們能充當臨時嘉賓,楊蜜五音不全尚能在《明日方子》中顯擺,受人讚譽,劉師師、李心、唐蕩何嘗不可?
閒談至申時,晚餐仍無著落。食材鮮美,處理便需二三時辰,烹飪更費時,非五六時辰不能享用。
楊蜜果真夠堅韌,一如當年,獨自默默料理。此堅韌與執著,乃李哲最欣賞之處。惜其似中山狼,缺磨礪,當初若稍加嚴苛,亦不至於今之局麵。雖常遭旗下藝人背叛,李哲亦會反省自身,如劉伊菲母女,初始印象與排麵不足,致此誤會,此後李哲極重自身形象。
楊蜜過於寬容,對其柔情有禮,致其誤以為易於對付,尤其是所謂弱點,李哲視之為笑柄。於無絕對利益衝突時,底線仍需堅守,人總須有底線與堅持。若觸及底線,李哲亦無情,如近來疏於關心女兒,起初之熱情漸消,心不在焉。
故李哲內心矛盾,同一事往往做出不同選擇。昔日必令劉師師等人相助,今日卻願先食點心麵,待楊蜜完成晚餐,此乃失敗者應承受之懲罰。
此刻劉師師麵色凝重,與唐燕交換眼神,皆察覺李哲之變,與往日大不相同,或曰眾人皆已改變,回不去當初拍攝《仙三》之時矣。
目睹疲憊至躬身倚牆,難以挺直腰板的楊蜜,李心憂慮不已,確乎勞累,稍後或腰酸腿痛,嚴重者恐需休養數日。藝人多有職業病,楊蜜亦未能幸免。
此刻無人開口求情,李心不敢,隻微抱怨道“腹中饑矣,今晚莫非少做幾道菜肴乎?”
“不可,我記著冰室尚有食材,心兒若真餓,便讓佳佳為你烹製,我今日定要品嘗楊老板親製之晚膳,無論何時做好,我皆願等待,即便是宵夜亦無妨。”
李哲續食西瓜,他無饑餓之感,有何不可?同時,他欲察楊蜜是否真能忍受。
此時,楊蜜僅處理完雞鴨魚兔,尚未潔淨完畢。工具雖齊,實操亦嫻熟,然甚耗體力,較平日趕場演戲更為辛苦。
“哲哥勿憂,紮紮向來乖巧,斷不會惹你不悅。話說《星你》何時開拍?”
“五月間,公寓尚需裝潢,校園戲需待暑假將近方可拍攝,急亦無用。對了,那位盧翰如何?傳言頗受少女喜愛?”
“我非那些少女,對此類並不喜。男子肌膚竟比我嫩,且私生眾多,拍戲時煩不勝煩。話說此類流量小生真能獲利?其薪酬竟比我高”
盧翰乃歸國四子之中聲望最高者,與克裡斯並稱四大魁首,所謂魁首,即內陸娛樂界流量無雙之四人,男女無差彆。
李哲深知所謂流量之理,此乃昔日他所玩弄之術,故而毫不介懷。然高額片酬實乃市場價,買流量之費昂貴,片酬低廉則難回成本,簡而言之,即是購買流量贈送藝人。彼等人所請非藝人,乃流量也。
李哲概述流量運營之法,並以昔年如何造就楊蜜為頂流為例,聽得娜紮李心麵麵相覷,未曾想此策略竟源自哲兄。實言之,吾非創世者,僅借巨人之肩。
初期投資巨大,主要圖其成名後之財。楊蜜當年戲癮頗重,實乃吾之所授,因初始投資過多,吾已囊中羞澀。
幸而她與師師皆已功成名就,列四大魁首之一,故借此斂財回本,戲份交錯,難以避免。於此,吾當讚許蜜姐,論勤奮,勝於師師姐。
師師姐懶散如貓,稍不留神便出遊嬉戲,無人能尋,否則成就亦不至此。師師,你也來助一臂之力吧,否則晚餐恐成夜宵矣。
李哲思忖,楊蜜確曾竭力助己積累財富,與劉師師相較,可謂良藝人典範,故暫且寬容,待日後慢慢調理。時日尚長,此番不可輕易放過。
“罷了,紅燒兔由我烹製,你負責烤兔與八寶雞吧。”
楊蜜點頭,將準備好的紅燒兔交予劉師師,忙碌於烤兔與八宇雞之間。
八寶雞之製作繁複,平日單此一道便令人疲倦,今有四五道硬菜等候,幸李哲寬限,否則她恐體力不支而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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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蜜確實想過假裝暈倒,甚至構思過如何做得逼真,但心底的倔強讓她無法如此做。李哲時常拿她為榜樣,偶有讚賞,更使她不能示弱。
直至九時,這遲來的晚餐終於備妥,前後忙乎近四個時辰,楊蜜未曾休息,疲憊不堪,行走亦痛。
李哲特彆品鑒八寶雞,此菜最為複雜,是他特地點的,乃浙菜名肴,常現於國宴,象征宴席之最高水準。
需先殺雞,清洗,剁去腳爪,去骨整雞。冬菇去蒂洗淨,切丁;乾貝置碗中,加水蒸半小時。蝦米以沸水浸泡待用。
再將熟火腿、熟雞腕、嫩筍切片,與糯米、冬筍、乾貝、蝦米、蓮子及味精、鹽攪拌均勻,填入雞腹。
雞頸打結緊繃,冷水洗淨,放入大碗,加蔥薑、紹酒和水,旺火蒸兩小時,取出,雞腹朝上置於長盤,調製鮮美原汁,勾芡澆於雞身即成。
此菜鮮雞現殺現做最佳,亦最費時費力,楊蜜前後耗時近四小時,其間抽空做其餘菜肴。
娜紮嘗過八寶雞,讚歎道“味道實在美妙,蜜姐廚藝超群,雖略遜雪姐,已然非凡。”
“尚可,勉強合格而已。其實,你師師姐此道最拿手,隻是不願做。她擅長的是佛跳牆,正統之味。罷了,讓她此刻做怕是不易,蜜姐,你明日準備一番,我突然想品嘗佛跳牆了。”
聞言,剛端起碗筷的楊蜜一臉委屈,抱頭痛哭。怎可如此欺人,八寶雞已做,還想怎樣?佛跳牆,你竟說得出口,還能再欺負些嗎?若每日這般折磨,不如跳樓或囚禁,一兩次尚可忍受,日日如此,有何趣味?
劉師師附議“阿哲,適可而止,佛跳牆太過分,你那做法簡直是折磨人,我不會做,雪姐也絕不可能做。”
李哲廚藝出眾,卻不常下廚,尤其是這類繁瑣的硬菜,但他嘴饞,便教導她們如何烹製,以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昔時,大家皆是新手,隨哲兄左右,哲兄所願,豈敢不做?
如今既已為大明星,尋常菜肴你喜歡,做給你吃也無妨,耗費數小時乃至十幾個小時,你還是找真愛之人替你做吧,我不信李雪會日日為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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