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基親自為她開辦宴會以表達對她的重視,似乎是覺得言清已經徹底被他捏在手心。
他將宋唯一也帶了來。
嫻雅溫順的東方女子身著旗袍,並不適應這種熱鬨場麵的她緊抱羅基胳膊,低垂著頭如同精致的牽絲玩偶。
言清站在兩人身邊,她那雙與宋唯一簡直像是複刻版的眉眼,很難讓人對她身份存疑。
場中曾給羅基送過胸有胎記“女兒”的人,互相對了對視線。
言清順著落在自己身上的熾熱目光看去,發現了從她進門就一直盯著她的阿剛。
比之上次見麵,少年瞧著更加挺拔,像海水陷落後,展露出真麵貌的高崖。
小狗般清澈的眼睛,覆蓋著灼人的情意,眸底蘊藏的侵略與渴望,在不經意間顯露冰山一角。
言清烏黑如瀑的長發用一根銀簪挽起,鬢角兩側各自垂下一縷發絲,給她如玉小臉鍍上幾絲溫婉。
她亦身穿掐腰旗袍,黑色絲緞裹得身段越顯玲瓏,耳垂上兩顆大溪地在燈下發散瑩亮光輝。
視線掃過堂中,對上少年星眸中的渴求,她莞爾一笑視線停留。
阿剛不自覺挺直了腰板,朝她露出自己對鏡練習過許多遍的笑容。
他胸前紐扣敞開兩粒,胸肌線條隱隱若現,袖口擼起露出結實小臂。
針對言清,整個人散發著雄性的求偶氣息。
言清錯過視線後,他身體才鬆懈下來,瞥向與自己分隔兩堂的男人。
昔日多智近妖的軍師先生,如今黯然的站在角落裡,失落望著台上不肯施舍給他一個眼神的女人。
阿剛走到胡先生麵前,手裡拿著的酒杯與他杯子輕碰。
“先生命大,可惜福薄。”
他若有所指的偏頭看向站在羅基身邊巧笑嫣然的言清,字字都是挑釁。
胡先生收回視線,煙灰色的眸子看上去依然深不可測。
他嗤笑“你還是這樣沉不住氣。”
才得了一點勢,就忍不住站到他麵前炫耀。
不過這個被他一手培養起來的狼崽子,也確實將他咬得不輕。
就在上個月,元龍會宣布更換新主人。
阿剛聯合他奪權,殺掉蔣成功後,卻來了一招過河拆橋,利用元老會把蔣成功的死推到他的身上。
若不是當初遊輪上利用高越的計劃,讓不少富商承了自己的情,在關鍵時候拉了他一把,這會兒他已經去地獄見了蔣成功。
當初帶有幾分天真傻氣的少年,如今終於成了一個合格的上位者。
也算沒有拂了他這個領路人的良苦用心。
他對阿剛的成長到底還是有幾分欣賞,哪怕這家夥打在他胸口的一槍,讓他差點沒搶救過來。
阿剛挺討厭他看自己的目光,像一個欣賞晚輩的長者,高高在上的端著。
“阿清就喜歡這樣的我。”他抿了口酒,神色難掩得意。
胡先生捏著酒杯的手收緊,想起言清方才掠過自己的陌生視線,他胸口處泛著密密麻麻的疼。
不知是因為那裡受傷未愈還是其他緣故。
他的沉默讓阿剛越發得意。
“我不想破壞阿清的宴會,但下次再遇到,我一定不會放過先生。”
阿剛漆黑的眸子卷著暗色風暴,任殺意肆意蔓延。
他輕蔑笑了下,繼續說“畢竟我們之間隔著殺父的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