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
捧著花的少年輕喚了一聲。
言清回頭衝他揚起一抹絢爛的笑,立刻叫他心花怒放。
“謝謝哥哥的好意。”她對羅西爾微微頷首,轉身朝著阿剛而去。
胡先生碾熄手裡的煙,滿含深情的煙灰眸子,如同失去養分的花快速在烈日下衰敗。
反觀阿剛,嘴角咧起的弧度都快跑到耳後根,喜悅染紅了英俊的臉。
言清接過他手裡的花,隔著花將他緊緊抱住。
“對不起,阿剛。”她低垂著眼不忍看少年麵上的失望,抱著花退出他懷抱,朝著胡先生走去。
一滴淚當著胡先生的麵掉進鮮豔的玫瑰。
阿剛眉眼盛滿的欣喜刹那間消散,唇邊上揚的弧度僵硬定格。
他抬起的手停留在半空“阿清,為什麼?”
為什麼再一次拋棄了他?
準備上車的言清身形一頓,她沒有回頭,臉上愧疚失落的神情,隻落入旁邊的男人眼裡。
胡先生因她選擇自己而歡喜的心,猛地摔下萬丈深淵。
他沒有多看其他人一眼,徑直上車吩咐司機出發。
不想給言清一絲後悔的餘地。
車子啟動的瞬間,言清忍不住回頭,癡癡看著少年逐漸變成黑點直至消失不見的落寞身影。
看不到人了,她便緊盯著手裡的花。
胡先生擱在車窗旁的手用力到青筋鼓動,看她惆悵若失的悲傷模樣,他終是忍不住開口問“為什麼不是他?”
問完他又有些後悔,因為他清楚答案不會是自己想聽的。
言清抬眸看他,神色淡漠“因為我和先生這樣的爛人就該彼此磋磨,而不是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阿清。”男人將她抱在懷裡,深吐一口氣,“我後悔了,從將你送走的那一刻起,我就已心生悔意。”
他煙灰眸子悲傷浸染,不斷重複說著對不起。
言清皺眉推了推他“先生,你壓著我的花了。”
在她眼裡,他甚至不如彆人送的一束花。
胡先生不自覺鬆了手,眸光複雜的看著她,心裂開蜘蛛網般的縫隙,疼得難以呼吸。
而望著車子遠去的阿剛,在風中站立良久。
他眼裡的失落很快被彌散的幽暗取代,仿佛在海底深處誕生的浪嘯,終於衝出了水平麵。
等待著將一切摧毀。
羅西爾倚在門邊,氣定神閒的說著風涼話“呀,被拋棄的小狗無家可歸了。”
回應他的是極速而短促的一聲槍響。
羅西爾揮退兩側的守衛,臉上的笑容都不曾變一下,他走向少年“惱羞成怒?”
阿剛也不再是言清麵前傻白甜的樣子,隱藏許久的煞氣環繞周身,使他那張俊朗的臉都冷沉不少。
現在的他,更似一把出鞘的刀,誰碰上都有可能傷到手。
“有屁就放。”他靠在車上,不耐煩的扯了扯為接言清而特意係的領帶。
“有著共同目標的我們也許可以合作。”羅西爾聳聳肩,“你不覺得元龍會太小了嗎?”
阿剛直視他“你說的沒錯。”
現在的元龍會的確太小,小到裝不下阿清的一顆心。
他知道,阿清是恨著胡先生的。
可沒有愛,如何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