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寒懶散的眸光瀲灩起波，含情目裡似下了場桃花雨。
他看向言清的眼神，從帶著審視的探究，到宛若見到救星的歡喜。
隨著手指茶杯晃蕩的，除了馥鬱的濃香，還有他那顆沉寂已久的心。
“我們可以合作。”他放下杯子，傾身向前，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圖。
兩人已經互相拆了底，他清楚若要求結盟，便決不能再有隱藏。
言清的視線始終停留在他貌比神仙的臉上，看著他從鎮定到忍不住泄露幾許急切。
心下感歎，美人就是美人，簡單一個表情變化都叫人賞心悅目。
同樣以美相稱，上個位麵的羅西爾眉宇間尚有英氣，眼前的金寒則完完全全模糊性彆。
又有十足的東方韻味，令人心馳神往。
她抿了幾口茶，才在對方快要坐不住時，不緊不慢的開口“當然，我沒理由將一個秀色可餐的盟友拒之門外。”
如果不是隻從她眼裡看到單純的欣賞，金寒已經為這句稱得上調戲的話翻臉。
他傲嬌輕哼“不完美的女人。”
勉勉強強算她誇自己美貌好了。
【清清，小舒舒受傷了】
“多謝金同學款待。”聽到小八的話，言清立即放下茶杯，“今天就到這裡。”
金寒懵了懵，大腦也跟著宕機了會兒。
他們不是才敲定結盟意向，接下來難道不應該商量合作細節嗎？
這家夥怎麼反而一副官方口吻，跟個領導班子下會似的。
最後是身體比腦子反應快，他伸手就將從麵前經過的言清給拽住。
“等等，你不能走！”他柳眉輕攏，漂亮到極點的五官微皺。
連自己高度潔癖，最不喜跟人碰觸的習慣都忘得一乾二淨。
隻眼巴巴瞧著言清，像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遭見了負心漢。
委屈又幽怨。
言清看了眼被他拽住的手，他這才察覺自己的失態，鬆開握住她腕骨的五指。
尷尬的在半空僵了僵，轉而去攏自己鬢邊長發。
“繼續保持原樣就行，其他聽我指揮。”言清眉眼舒和，唇邊漾起嫣然笑意。
她對美人向來溫柔。
金寒站起身，看著她的背影，右手拇指不自覺摩挲食指關節。
這是他沉入思考的慣有動作。
好半晌，他垂下的頭抬起，旋身望向窗外的天空，菱唇動了動“這次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嗎？”
腦海中浮現出言清冷靜自持的模樣，他心中那口名為希望的枯井，仿佛有生命之水注入。
“會的。”他堅定道。
左右不過拿命去賭。
大不了從頭再來。
陽光照射在玻璃房內，兩扇窗框出藍色的天和對麵高樓一角。
他靠在桌旁，修長的身影拉長與水仙花的影子交錯。
金色光線穿過他身側氤氳的水汽，似要與他融為一體。
言清下樓後直奔校醫院。
她擅長打心理戰，剛才與金寒的交流，看似彼此都掌握對方的弱點，實則她仍然先他一籌占領了高低。
金寒或許不止是覺醒者。
那雙眼斂儘滄桑，偶爾掠過的沉重不該出現在一個不到二十的少年人身上。
而且他麵上的從容到急切不過是半刻間的變化，讓言清感受到他想要脫離劇情的緊迫。
就算她不來找金寒，金寒很快也會找上她。
他比想象中更需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