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等人幾乎沒怎麼掙紮,就任由他們將箱子截了去。
等人都走後,身邊的人爬起來拍拍其他裝死的人“彆演了,還得接著乾活呢。”
而費力抬走箱子的賊匪,此刻已累得氣喘籲籲。
“豹哥,這事兒會不會太簡單了?”驢臉大漢望了望身後。
月光掃動樹影,蜿蜒的小路如同一條長蛇,看不到尾巴儘頭。
他身側扛利斧的人踢了他一腳“瞎想什麼玩意兒,青龍寨那幫廢物正是虛弱的時候,哪有什麼力氣跟咱們鬥。”
“不愧是聰明沒頂的豹哥。”驢臉諂笑。
被稱作豹哥的人摸了摸光溜溜的頭,自負的抬起下巴“趕緊的,先將銀子運到老地方。”
幾個寨子聚集,再加上平南那邊的人摻和其中,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他們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哪想到後頭還有一隻專逮黃雀的鷲。
有青龍寨的兄弟開路,押運官銀的護衛和澤城守城兵力趁夜突進,兵分四路直搗其他山匪老巢。
言清卻在這時帶了一路人接近羅漢寺。
被她邀請同行的大當家,瞧她一臉興奮的模樣,心道果然是個異想天開的女娃娃。
佛門清淨之所,怎會是藏汙納垢之地。
這羅漢寺建立的時間可比他們這些山匪還要早。
等瞧到有人鬼鬼祟祟潛入寺中,言清帶著他們順藤摸瓜尋到寺中地窖,他方覺臉上火辣辣的熱。
“大哥,快叫兄弟們偷偷運出一半,有封條的彆碰。”
打開一個金色箱子,言清覺得自個兒臉都被裡頭滿滿當當的金銀珠寶給襯得紅潤不少。
大當家嘴角抽了抽,才見幾麵呢就自來熟喊他大哥。
他環顧滿屋寶箱,瞠目道“你不是朝廷的人嗎?”
這些贓銀按例當充公,他可是記得這丫頭跟他談判的時候一口一個侯府、相府,句句不離天家朝廷。
要不是看出她是個女孩,還以為她是心係廟堂的肱骨重臣。
“這些搜刮的民脂民膏,自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言清指揮人搬箱子的間隙,不忘回他。
等連人帶物都到安全地帶後,她才再次開口“大哥最是清楚,盤虎山匪患泛濫,離不開官匪勾結。”
大當家咳嗽了聲,他好像也是匪患之一。
手底下的兄弟將運出來的東西,藏進樹木掩映的洞穴。
兩人站在懸崖峭壁旁眺望遠方,山風吹得袍角獵獵作響。
言清語氣真誠“比起那些官員來,我認為大哥更值得信任。”
大當家一身白色長衫,飽含閱曆的眼眯起“此話怎講?”
他輕聲一笑,身上那股儒生氣質更甚。
言清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從不會出錯。”
一個盤踞山中為寇多年,卻被民眾冠以“義”之名的人,自然比某些結黨營私的官員更值得信任。
大當家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攏著長袖置於腹前,銳利的眸光投向她“你這女娃又是允諾優待我兄弟,又是主動將大筆贓款交由我處置,隻怕目的不僅是為結交我這個山匪頭子吧?”
言清絲毫沒有被戳穿的尷尬,嫣然笑道“什麼都瞞不過大哥的火眼金睛。”
“少貧,說吧,想要我做什麼?”大當家哼了聲。
她收起笑容,一臉正色直言“我希望整個青龍寨的人都能為我所用。”
“當然,並非作為招安後為朝廷效力的守城衛。”